陸溢光愣了一下,怒道:“你以為我是和你開玩笑?”
吳畏攤手說道:“要不我自己去軍事法庭報道?”
“你知道怎麼走嗎?”陸溢光罵道:“軍事法庭又不是常設機構,要審判你,現在組織也來得及。”
吳畏看出陸溢光是真生氣了,頓時不再嬉皮笑臉,板住臉挺直身體站在辦公桌前,一聲不吭。
陸溢光也知道這小子主意正,揮手說道:“你還在那個院子裏住?回去聽信吧,這些天也不用到總參來報道。”
吳畏一愣,心說自己這是算停職審查了?陸溢光連自己住哪裏都知道,怎麼連卷宗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還查不出來?
他想了一下,小心的問道:“是不是還不許出城?”
陸溢光一拍桌子,“滾。”
於是吳畏就乖乖的滾了。
回到鍾笛的小院子裏,吳畏發現於靖已經把這裏打掃幹淨了。
這次在奉天,吳畏算是見識到了資產階級家裏是什麼樣子,想想於靖這個在家裏前呼後擁的大少爺居然要給自己幹端茶疊被的差事,心裏就覺得好笑。
於靖可沒他這麼大的心髒,看到吳畏回來,緊張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啊。”吳畏撓頭說道,陸溢光不愧是軍法部門的頭,口風嚴得緊,除了讓他回家聽信,再也不肯多說,吳畏自己也沒弄明白現在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要說審查吧,他還沒被隔離,要說被留職吧,陸溢光也沒說要不要停薪。
他安慰於靖說道:“好在我現在也沒有差事了,不怕總參革我的職。”
於靖一點沒理會他的冷笑話,愁眉不展的想了半天,才突然說道:“我知道了。”
吳畏大吃一驚,心說自己都還沒弄明白,這小子又知道什麼了?
就聽於靖說道:“我爹遇到過這種事,衙門裏的人說我家有什麼生意違禁了,卻又不動手封鋪子。我爹說了,這是等孝敬呢,需要馬上打點,不然就有苦頭吃了。”
吳畏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搖頭說道:“你這還真是家學淵源,穿了這身軍裝可惜了。”
於靖以為吳畏不信,拉住他又是好一番嘮叨,說得吳畏煩了,罵道:“你就不能想點有用的?”
“有啊。”於靖說道:“出門前我爹給了我一大筆錢,您隻要告訴我應該找誰,我替你送錢去。”
吳畏歎了一口氣,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那錢留著娶媳婦吧,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於靖說的倒也不能說不對,吳畏也發現這件事透著詭異,陸溢光肯定不會等著自己去送錢,但是要說他在等待什麼,倒也說得過去。
吳畏猜不透陸溢光的心思,倒是知道有人能猜得透,於是出了門就直奔軍史研究所。
總參大院就已經像衙門多過像軍營了,軍史研究所就更像養老院,連門前站崗的士兵都顯得懶洋洋的。
這裏的士兵們都認識吳畏,紀律又比總參這種地方鬆懈得多,馬馬虎虎給吳畏敬了個禮,就圍上來和吳畏套近乎,連值日的軍官都沒剩下。
這些人不關心吳畏的前程,也不怕吳畏犯事牽連到自己,所以對吳畏倒是實心實意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