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英格蘭陰冷的天氣實在不適合讓葉知秋用來養病,不過作為一個敬業的人,葉知秋很快就沒辦法繼續待在莊園裏了。
原因很簡單,英國人對共和國的態度遠遠不能和美國人相比,不但原本計劃中的經濟援助被削減了大半,甚至拒絕了共和國方麵提出的幫助共和國提高威海衛海軍基地造船能力的要求,按照英國海軍大臣的話來說,海軍是一個投入很大,見效很慢的兵種,共和國不如專注於陸軍的建設。
如果共和國那弱小的海軍需要維修,大可以去日本。
英國人甚至向顧雨推銷他們使用的曼利夏步槍和輕型火炮,讓顧雨哭笑不得。
此時的天津和漢陽兵工廠已經可以量產類似的武器,03式步槍在某些方麵還要優於曼利夏步槍。除非英國人準備白送,不然遠洋運費足以抵消兩國之間因為產量而帶來的價格差距。
用吳畏的話說,英國人顯然是希望共和國把有限的資金和精力都投入到無限的對抗俄國人的事業當中去。
葉知秋對於吳畏看不起英國人的作法已經毫不奇怪了,吳畏甚至有一次在和他的密談中稱英國人為世界上的攪屎棍。
為此葉知秋專門找人谘詢了一下攪屎棍的用途,在得到的模陵兩可的解釋中,葉知秋意識到那是一種用途很廣泛的專業工具,雖然地位低下,但是不可或缺。
比起顧雨率領的軍事代表團和程斌率領的政務代表團毫無建樹的表現來,吳畏已經在倫敦上層的社交圈子裏混出了名堂,現在幾乎每一個混跡於英格蘭上層的人都知道了這個來自東方的年青將軍,和他那驕人的戰績。
這當然要歸功於斯圖亞特夫人和杜迪夫人不遺餘力的宣傳。
吳畏在這期間也參加過幾次杜迪夫人舉辦的沙龍。
斯圖亞特夫人雖然血統尊貴,但是獨自居住在倫敦的她在經濟上非常拮據,倒是杜迪夫人的財力雄厚,自從她來到倫敦並住進斯圖亞特夫人的莊園後,很快就開始繼續她在法國時最熱衷的每日沙龍。
此時的倫敦拜英國國力所賜,無論是在政治還是人文科技方麵都是世界的中心,杜迪夫人在這裏召開的沙龍活動吸引了很多各界的名人參加,就連葉知秋都應邀參加了一次。
吳畏也帶著葉黛和肖媛參加了兩次這種沙龍,但是很顯然,他並不願意在這種場合吸引別人的目光——雖然杜迪夫人其實很希望他這樣做。
對此吳畏的解釋是,他的才華隻展現給願意展現的人看。杜迪夫人顯然非常喜歡這個理由。
但是實際上,吳畏很清楚他的長處主要在基礎工業方麵,在這個時代裏,他的很多理論都可以直接被轉化出來,如果不小心泄漏出去,以歐洲此時的工業能力,可以迅速的轉化為生產力,到時候,共和國和歐洲之間的差距就隻能被更大的拉開了。
所以即使是推辭不過,他也隻是謹慎的在宇宙科學上做出闡述,除此之外,他更多鼓吹的是民主和人權,還有環境保護,如果歐洲人能夠在這些方麵多下一點功夫,留給共和國的時間就會變得充裕起來了,甚至都不用著急了。
杜迪夫人更喜歡自然科學,不然她也不會被吳畏在基礎學科上深厚的造詣所折服,所以在她的沙龍上,更多的都是在這些領域的學者,吳畏在社會人文方麵的論述應者寥寥。反而被人戲稱為“來自東方的狂熱空想家”。
不過沒有人當麵和他討論,並不等於他的理論不會被傳播出去。
不久以後,他又一次參加了杜迪夫人的沙龍,並且和一位從蘇黎世過來拜訪劍橋大學的青年學者熱烈探討了關於牛頓力學與最近剛剛興起的電動力學之間的聯係。
在那位學者被吳畏在麥克斯韋方程組方麵的深厚造詣所震驚的同時,被逼得搜刮肚腸的吳畏不小心提出了光速恒定的假設,頓時讓那位青年學者變得失魂落魄起來,最後甚至不顧禮貌,在沙龍上不辭而別。
吳畏總覺得那位年青的學者給自己一種很熟悉的印象,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所以當這個人不辭而別後,吳畏覺得非常可惜。
沙龍結束後,吳畏照例留下來和兩位夫人喝茶。
看著吳畏若有所思的樣子,杜迪夫人笑道:“那位阿爾伯特先生據說在物理學方麵很有建樹,他這次來倫敦,是受到蘇黎世大學的資助,來劍橋大學交流的。”
吳畏笑著點了點頭,把對那位先生身份的猜測放到一邊,向兩位夫人笑道:“好像我們的總統閣下準備離開英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