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可疑人物(1 / 2)

吳畏和葉知秋談過自己和斯托雷平之間達成的共識後,夜色已經深了。葉知秋果然對吳畏的想法很感興趣。他也同意,一個動亂的俄國對共和國最為有利。

但是在具體的實施方法上,兩個人之間產生了分歧。葉知秋並不相信俄國的工農運動能夠推翻沙皇的統治,所以認為不應該釋放那些戰俘,好讓俄國的內亂多持續一段時間。

熟悉那段曆史的吳畏卻知道,俄國人正是在推翻了沙皇統治後才真正強大起來,甚至成為世界兩極中的一極,在二戰後和美國分庭抗禮。

很顯然葉知秋在歐洲遊曆的時候,對共產主義思潮沒什麼了解,所以也不知道馬克思主義在指導工人運動方麵的能力,有這種係統理論支持的工人運動在這個時代幾乎具有無與倫比的殺傷力,而俄國這個國家獨特的地理環境和民族構成,更增加了這種矛盾的變數。

給葉知秋講解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顯然超出了吳畏的能力,所以他也不準備幹這件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他隻是很幹脆的和葉知秋說,按照他從杜迪夫人那裏得來的情報,沒有這支軍隊的話,俄國政府的統治將會變得岌岌可危。

從葉知秋的房間出來,他看到李康匆匆走了過來。看到吳畏後,李康向他敬了個禮,然後湊到他身邊低聲說道:“法國人剛才過來通知說,俄國使館區發現了可疑人物,請我們多加小心。”

“可疑人物是什麼意思?”

李康一攤手,那意思很明顯,他又不是可疑人物,怎麼可能知道?

吳畏得知報信的法國人已經離開了,撓了撓頭,揮手示意李康該幹嘛幹嘛去。

這個時候就看出同為歐洲國家的俄國人在英法兩國的好處了。

英法兩國雖然已經承認共和國的地位,並且在北京派駐了公使級的外交人員。但是共和國在歐洲並沒有相應等級的人物來駐在,駐英法的公使館形同虛設。

共和國這個時候有能力的外交人員還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所以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直到葉知秋訪問歐洲,這才感覺到沒有一個熟悉當地情況的駐在機構有多麼不便。很多時候,多虧了吳畏和斯圖亞特夫和以及杜迪夫人的私交,才能有時從當地得到有用的消息。

像現在這種情況,本來應該法國方麵通知共和國駐法公使館,雙方充分溝通後再由公使館向葉知秋報告。現在顯然法國人也不怎麼相信公使館的辦事能力,直接跳過來了。

俄國人的地盤離自己隔著半個巴黎,所以吳畏倒也沒有太過關心,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剛剛準備休息,就聽有人報告說,外麵來了一個可疑人物,宣稱要見自己。

吳畏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可疑人物”這件事的先後次序是怎麼樣的。

因為那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可疑人物強烈要求,所以吳畏讓人把他帶進了莊園,安排在一間堆放雜物的房間裏見麵。

這個倒也不能算是吳畏輕信人言,因為據報信的士兵說,那個人說一口流利的漢語,很明顯是個華人,而且對國防軍很熟悉。

吳畏對這個在法國的華人很感興趣,下意識的猜測這是個潛伏在法國的間諜,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向自己報告,所以才弄得如此神秘。

結果當他看著那個脫掉身上的黑色鬥篷,露出裏麵一身俄國風格濃烈的民族服裝的人後,吃驚的說道:“一個會說漢語的韃靼人!”

那個人很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會吳畏,然後才很無奈的向吳畏說道:“連長,你不認識我了?”

吳畏很努力的在腦海裏搜索能和麵前這個人對上號的形象,但是很顯然有點徒勞,除了馬寶,他不記得還有誰長了這麼一臉大胡子。

那人張開雙手,大叫道:“我是陸大有啊。”

“我的天啊。”吳畏驚喜的叫了一聲,很仔細的打下打量著他,叫道:“你沒死?”

陸大有是當初襲擊赤塔火車站時失蹤的,當時在那輛列車上的士兵隻有很少幾個人衝了出來。後來斯托雷平帶人向這個方向撤退,吳畏則跟隨黃有為閃擊海蘭泡,所以也沒能派人去尋找幸存者,他以為陸大有已經犧牲了。

當時陸大有跳車時摔傷了腿,雖然僥幸沒有被大爆炸炸得粉身碎骨,但是失去行動能力後,也沒辦法逃過俄國兵的圍捕,本來已經準備好了和俄國人拚命的。

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他掙紮逃命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貴族小姐,這個人幫助他換了一身俄國人的平民服裝,然後聲稱他是自己的仆人,腳上的傷是因為救自己才留下的,居然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