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總統未必會對秀雲作什麼,但是更大的可能是什麼都不作。”最後黃有為總結道。
吳畏沉吟了一下,搖頭說道:“我和他不一樣。”他看著黃有為,淡淡說道:“我沒有他那麼聰明,所以隻會用手裏的槍來解決問題。”
黃有為很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吳畏轉了一圈,突然說道:“你認識葉黛的母親嗎?”
黃有為愣了一下,沒想到吳畏還在關心這件事,他搖了搖頭,“大總統從美國回來之後,我才認識他。趙瘋子倒是認識她。”
吳畏知道黃有為口中的趙瘋子說的是趙運鐸,皺眉說道:“如果她支持大總統的事業,為什麼不離開美國?”
黃有為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她支持的是大總統,而不是大總統的事業。”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補充道:“我聽趙瘋子說過,她說‘我們這些人都是瘋子’。”
吳畏一愣,脫口說道:“原來是她?”
“什麼?”黃有為問道。
吳畏搖了搖頭,想不到今天葉知秋提起過的那個人就是葉黛的母親,難怪葉知秋被人罵瘋子居然還一幅小受樣。
吳畏這次來看黃有為算是收益良多,不但解決了自己的疑問,而且還聽了一耳朵的八卦。他現在身上還有一堆事,也不和黃有為客套,直接就要告辭。
黃有為轉頭看看時間,奇道:“不混飯了?”
“沒時間。”吳畏說道:“我最近要去漢陽一趟。”
這個絕對出乎黃有為的意料了,他看了看吳畏,問道:“去漢陽幹什麼?”
“一些武器方麵的事情。”吳畏說道:“如果有機會,看看你們那位‘長江故人’能不能幫我找找老婆。”
“這個你就別想了。”黃有為說道:“他們不會幫你對付李重光的,反過來倒是差不多。”
這個回答算是意料之中,所以吳畏聳聳肩表示知道了。沒想到黃有為又說道:“我還是覺得大總統今天的舉動有些奇怪,你最好先不要離開京城。”
吳畏笑了一下,拿起軍帽扣在腦袋上,向黃有為說道:“如果是他有事情找我,那也應該是他著急才對。”
黃有為深深看了他一眼,知道吳畏這是已經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很顯然吳畏和他們這些從龍舊人不同,他缺乏對葉知秋的敬畏之心,與葉知秋交往的時候也更加平等,這也是黃有為一直很奇怪的事情,是什麼樣的養成經曆,讓吳畏可以直麵權貴,而不會產生自卑的情節?
吳畏又去探望了一下在國防軍總醫院住院的陸一師將士們,安慰他們在裏安心養傷。這些士兵中的絕大多數都不可能回到部隊當中去了,所以吳畏告訴他們,陸一師永遠是他們的家,日後無論是發達還是貧窮,都要記住這一點。
在醫院食堂吃了兩個饅頭後,他就乘車回到總參給自己臨時安排的住處,還沒下車,就看到院門外停著一輛深紅色的福特轎車。
這還是吳畏第一次見到不是黑色的汽車,多少有些意外,向門口的衛兵問道:“這是誰的車?”
“說是個生意人。”衛兵說道:“等您好一會了。”
吳畏在心裏琢磨有哪個生意人會來拜訪自己,難道是羅周道?說起來羅周道倒也算是他的朋友,於是也沒有回房間換衣服,直接去了會客室,結果一眼看到正在給鄭宇講解咖啡的七種衝法的陳家豪。
看著這個一身西裝的生意人,吳畏有些啼笑皆非,心說大通洋行的老板當然也算生意人,衛兵的話倒也沒有說錯。
陳家豪身為商人,到了京城之後,自然也要四處拜訪交際,不過四九城裏的富貴人家,多半以飲茶為時尚,招待陳家豪的時候,用的都是各種名貴好茶,生怕體現不出自己的品味來。
可惜陳家豪是喝慣了英國茶的,對清淡的綠茶實在沒什麼興趣,難得到吳畏這裏,居然喝到了鄭宇給衝的咖啡。
吳畏的咖啡豆都是杜迪夫人提供的,雖然未必名貴,但是肯定不差。隻是鄭宇的手法太過粗疏,倒是糟蹋了這些好東西。
印尼的富人們有喝咖啡的習慣,陳家豪幼年時作為杜迪夫人家族中的雇員之子,專門學習過衝泡咖啡的技術。看鄭宇的年紀,就想起自己那段時候的日子,一時技癢,反正閑著沒事,就拉著鄭宇給他講解咖啡的種類和衝泡方法,連吳畏進來都沒有發覺。
吳畏笑道:“陳兄好雅興。”
陳家豪這才看到吳畏,頓時嚇了一跳。到了北京城後,他也沒少領教大戶人家森嚴的規矩,像吳畏這樣的人回來,通常都是有人穿先通報的,沒想到吳畏自己一個人遛噠著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