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十六師的老長官(1 / 2)

無論是指揮科還是參謀科,或者是炮術科,所有進入軍校學習的軍官們聽到吳畏的話,都覺得不可思異。

他們進入學校後,就一直在被灌輸戰爭是一門嚴謹的科學,來不得半點含糊,在這個世界裏,說槍兵打不過劍士,那就肯定是打不過,兵棋扮演的時候,就絕對不能出現槍兵車翻劍士的事,能不死得很慘就不錯了。

大家當然知道戰爭不是簡單的數據對比,但是也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們,軍人的職責還有逆天這一項。

可是偏偏吳畏是這裏唯一有資格這麼說的人,無論是遼陽戰役還是登陸本州島,無一不是以少勝多的典範。

吳畏怎麼說也幹過教官這個行當,自然知道學員們在想些什麼,拋出這個夠長的標題本來就是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現在目地達到的,他就開始引申講解自己的理論,無非就是從前和黃有為在一起時完善起來的超限戰理論。

戰爭是一門科學這個說法並沒有錯,就像有人說給他全部條件,他可以預測未來一樣。這兩個提法都對,唯一的問題是沒人能夠提供全部的條件,能作到這一點的人顯然已經不需要預測未來了。

吳畏的新軍事理論吸引了全部學員的興趣,大禮堂當中鴉雀無聲,隻有吳畏這個大喇叭的聲音在其中回蕩。

“所以,無論你們指揮的是一個連,還是一個團,或者一個師,你們本身在戰場上的存在,就是影響結局的因素,你們需要作到的,就是把自己這個因素的加權調到最高,就算是當炮灰,也要想辦法消耗掉敵人更多的炮彈。”

吳畏最後總結道:“別讓條例束縛你們的手腳,條例限製不了你們的敵人,那就同樣不應該限製自己。”

大禮堂裏安靜了一會,響起熱烈的掌聲。吳畏向王文林點頭示意,兩個人從主席台上走下來,一起出了大門。

在王文林的辦公室,吳畏總算找到了兩人獨處的機會,王文林笑道:“你這個理論有待完善啊。”

吳畏又何償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說法漏洞不少,要是手下的軍官們上了戰場都自由發揮,很容易出現南轅北轍的情況,到時候就輪到自己跳腳了。

他笑了一下,捧著茶杯說道:“所以才要增加信息的透明度,讓每一個基層指揮員都明白自己的戰略和戰術任務。如果第一個基層指揮員都能夠清楚自己應該做到什麼,錦囊妙計那種東西,不要也罷。”

王文林笑了一下,問道:“還回去嗎?”

吳畏知道他問的是日本,搖了搖頭說道:“可能另有安置。”

“可惜。”王文林說道:“陸一師這樣的部隊難能可貴。”

吳畏笑了一下,沒有一個軍官不希望自己手下有一支能征慣戰的軍隊,但是吳畏想得更多一點。像陸一師這樣嗜血的部隊,在戰場上當然是一支決定性的力量,但是如果回到國內,很可能轉身就成了不安定因素。畢竟士兵們不是機器人,沒有一個開關能從嗜殺位直接撥到遵紀守法上麵去。

這也是他一直不遺餘力的為陸一師士兵解決後顧之憂的原因,困擾陸一師的魔盒是他打開的,自然就需要吳畏來負起這個責任。

和王文林說戰爭創傷這種事,無異於對牛彈琴,所以吳畏並沒有費那個力氣,隨口問起黃有為回家的事情。

沒想到王文林倒是很羨慕黃有為,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沒了向上的動力,能像黃有為那樣拿著高薪宅在家裏頤養天年,簡直就是王文林夢想的人生。

吳畏倒是沒有想過“荒徑隱蓬蒿”這種事,就算他不在軍隊裏幹了,也肯定轉身去搞實業。這年頭又沒有網絡,宅在家裏隻能數星星,想擼都沒素材可用,吳畏可受不了這種孤單寂寞冷。

隨口附和了王文林兩句,吳畏笑道:“要按您這麼說,十六師的杜永霖倒是撿了個便宜。”

王文林一輩子在京師打混,消息無比靈通,當然知道吳畏和杜永霖之間的恩怨,笑道:“時也命也,隻怕他還不甘心呢。”

吳畏譏笑道:“就他那兩下子,要是還留在部隊裏,說不定就讓人當老虎打了。”

王文林一笑,搖頭說道:“那倒未必。”

吳畏心中一動,作出關心的樣子,問道:“什麼意思?”

吳畏從前在軍校的時候,和王文林雖然不是特別親熱,不過兩個人的關係也還過得去。這次專程來看望王文林,在人前又執禮甚恭,給王校長賺足了麵子,所以王文林對吳畏倒是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