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當然不知道自己成功拉到了一半的仇恨,後麵跟了一堆咬牙切齒要把他碎屍萬段的家夥。
載著他的兩輛車一溜煙衝進了京城電報局的大門,別說停車,連減速的意思都沒有。在門前站崗的哨兵看到這份氣勢,連鳴槍的茬都忘記了,追著汽車跟在後麵跑。
汽車還沒有停穩,吳畏已經推門從車裏走了下來,正好氣喘籲籲的哨兵追到麵前,抬頭看到是一位中將,頓時嚇了一跳,猶豫著要不要敬禮。
吳畏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指了一下從另一側下車的王翔,“你跟他去找這裏執勤的軍官。”
像電報局這種重要的地方,肯定是要駐紮警衛力量的,不過人數不會太多,最多也就是一個班,帶隊執勤的軍官撐死是個連長,王翔總可以應付了。
說完這些,他帶人就往電報局裏麵走。那哨兵看他這麼大的派頭,也沒敢攔,直到看不到吳畏的身影,這才小心的向王翔問道:“這位是誰啊?”
吳畏大步進入電報局,在值班人員的帶領下來到電報房。
電報局也算是事業單位,官僚氣息比起機關大院一點都不差,幾個晚上值班的發報員和譯碼員懶散的圍坐在值班室裏,正在聊天。突然看到一群人湧進來,連忙站了起來。
吳畏擺手說道:“總參急件,發全國通電。”
一個看起來像是負責人的中年漢子愣了一下,說道:“總參怎麼到這裏來發報?”
雖然天津的水電報線從這裏上岸,但是總參因為地位特殊,有自己的專用線路,電報局是完全民用的,和軍方從來不打交道。
吳畏當然也想去總參,不過他第一不能確定總參現在的負責人是誰,會不會服從他的命令;第二則是總參那裏的駐軍可比電報局多了,要來硬的勝算不大。
所以聽到這個問題,他也沒打算費神編瞎話,伸手扶住手槍,向中年漢子說道:“你有意見?”
中年漢子看了看吳畏按在槍上的手,又看了一眼跟在吳畏身後的兩個執槍衛兵,縮了縮脖子,從了。
吳畏要發的通電很簡單,內容就是說首都發生叛亂,總參正在平叛,所有部隊嚴守防區,保持最高級戰備,所有沒有總參調令的部隊一律視為叛亂,沿途部隊必須自發進行阻擊乃至消滅。
不過說話的時候,電報局外麵突然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槍聲。幾個電報局的員工都嚇了一跳,停下手裏的工作,用驚恐的目光向門外看去。吳畏抽出手槍,陰沉的說道:“電報發完我就走,發不完,大家就在這裏堅守吧。”
中年漢子在心裏琢磨了一下吳畏的話,知道把這次留在這裏,那就是玉石俱焚的結果,到時候誰是玉誰是石還真不好說。於是連忙把抄好的電報稿遞給吳畏過目,又小心翼翼的問道:“落款怎麼寫?”
吳畏遲疑了一下,說道:“總參謀長顧雨。”
中年漢子又嚇了一跳,飛快的看了吳畏一眼,點頭說道:“請顧總長稍等。”
吳畏也沒有糾正錯誤的意思,嗯了一聲,走到桌子旁邊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兩個衛兵一個站到門邊,一個站在窗邊,警惕的注視著外麵的情況。王翔和其他的衛兵都在外麵,如果他們都解決不了,也不差吳畏這三個人。
外麵激烈的槍聲響了大約一分鍾就漸漸平息下來,吳畏看著兩個電報員哆哆縮縮的樣子,皺眉說道:“可別發錯了。”
其實就算這倆人發錯了,吳畏現在也看不出來,得等到發完報之後才能校驗。
這段時間比較無聊,他隨手從桌子堆積的收發報記錄拿起來看了看,各個有權發報的機關都有專用的號頭,記錄板上並不寫名稱,沒人給吳畏解釋,他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純粹就跟上廁所看潔廁精瓶子上的字一樣,屬於無聊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