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世海不是保皇黨,事實上身為軍人,他同樣對滿清失望透頂,所以葉知秋革命的時候,他的確是真心響應。
但是在四九城的時間裏,他的這種想法發生了改變。一方麵作為首暢起義的革命功臣,他並沒有得到相應的待遇,雖然葉知秋夠意思,沒有把他和黃有為弄到一起去,但是同樣也沒有給俞世海實際的權力。
如果單純是這樣也就算了,俞世海雖然不滿,也不至於就要扯旗造反。他一方麵看著從前很多為滿清搖旗呐喊的文人在新政府當中爬上高位,吃著新朝俸祿卻在明裏暗裏追憶前朝的好處,另一方麵則看著中央政令在地方上寸步難行,平民百姓的生活比之從前並沒有改變,謂的革命隻是讓共和國的權貴們換了一批人而已。
因為這些,俞世海終於意識到自己從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算是上了葉知秋這些革命黨的當,於是他決定自己來。
要在政權已經逐漸鞏固的共和國裏造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俞世海開始打起保皇黨的主意,他和宗社黨的幾個骨幹分子一拍即合,約定成功後仿照英國實行君主立憲製,俞世海作為首相,領大將軍銜。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兵變失敗後,他就剝奪了舒聲的軍權。因為舒聲才是真正的保皇黨,他不能讓一個保皇黨掌握自己的部隊。
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俞世海也沒有了隱瞞的必要,把這一切都告訴了吳畏。
說實話吳畏對這個答案感到非常意外,他看著坐在麵前的俞世海,皺眉說道:“就這樣?”
“你還想怎麼樣?”俞世海苦笑道,他籌劃了那麼久,又作了那麼多準備,甚至為了穩妥起見,一直等到黃有為回家探親。卻沒想到國會那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把吳畏召了回來,然後自己精心武裝的軍事力量在吳畏這個愣頭青的打擊下土崩瓦解。
說實話餘世海事先是知道國會召吳畏回國述職這件事情的,但是當時他並不覺得吳畏會應召回來,而且在他的心目中,也沒有把吳畏和黃有為相提並論的意思。
因為吳畏的資曆是一個硬傷,他不像黃有為桃李滿天下,可以一呼百應,隻要陸一師還留在東京,吳畏一個人再能打又能起什麼作用呢?
但是萬萬沒想到,吳畏回來的時候,雖然把陸一師留在了東京,但是卻偷偷帶回了強偵營,這支在日本殺得血流漂杵的部隊沒有辜負他的惡名,一戰之下就把俞世海兵變的主力之一給幹掉了。
而俞世海另一支依為幹城的騎兵營則在奔襲程斌的歸國使團時與獨立團不期而遇,雙方拚了個兩敗俱傷。
當時俞世海發現步兵潰散,騎兵無蹤的時候,要不是水太涼都想直接投永定河自盡了,所謂無力回天,非戰之罪,也不過如此。
吳畏想了想,又問道:“溥偉呢?”
宗社黨三大骨幹,載洵已經在托帕爾城外落進了他的手裏,被他秘密處死。鐵良早在兵變前就在天津英租界被他帶著基地的人幹掉了。現在隻剩下一個溥偉,他是恭親王一脈,和溥覺一樣都是愛新覺羅氏的子孫,理論上可以繼承滿清皇位,於情於理,吳畏都不能讓溥偉落在英國人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