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年式半自動步槍在戰場上曾經帶給敵人最大的恐懼,那連綿的彈雨曾經是每個人的噩夢,作為無數次享受這種優點的人,吳畏這還是第一次覺得這把槍的射速太討厭了,十幾把槍在有經驗的人手裏一起開火,簡直就是可恨綿綿無絕期,一點兒可以利用的空檔也沒有。
吳畏倒是想過自己穿著長風衣,叼著大雪茄,手持雙槍在槍林彈雨中漫步而出,一槍一個將外麵的槍手全部爆頭,要是能有大頁的打印紙滿天飛,那就更妥了。可惜他個頭雖然夠高,知名度卻不行。而且官兒一大了,自然就開始惜命,也實在冒不起這個險。
所以現在他也隻能老實趴在地上等機會。
開始的時候,警局裏還能響起零星抵抗的槍聲,但是很快警察們使用的栓動步槍的槍聲就消失了,隻剩下半自動步槍的合唱。
大概是覺得警局內的抵抗已經全部解決,所以外麵的槍聲漸漸低落下來,開始有人進入戰場檢查成果。
吳畏握緊手槍,聽著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向身邊的幾個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安靜,不要亂動。他們不會有太多的機會可以浪費。
木質的辦公室門已經被子彈打的千瘡百孔,從外麵已經可以看到辦公室的大部分內容。不過因為兩側的彈雨將辦公室內的陳設打得稀爛,辦公室裏烏煙瘴氣,雜物橫陳,要確定裏麵的人是不是已經死了也不容易,所以門外的人終究還是要走進來,這就是吳畏在等待的機會。
現在吳畏唯一要祈禱的就是自己手裏的轉輪手槍威力足夠大,要是打光了子彈卻隻能擊斃一兩個人,那樂子就大了。正糾結的時候,他聽到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奇特的聲音,有些類似那種老式英文打字機在打字時發出的聲音,然後他就聽到了慘叫和驚呼聲。
打字機的聲音時斷時續,而且有更多的聲源加入進來,逐漸形成連續的噪音。
吳畏罵了一句,心裏放心不少,他知道溥覺的人終於動手了。
這種類似打字機的聲音就是溥覺手裏的美製衝鋒槍的聲音。
據吳畏所知,這種衝鋒槍除了試射之外,還是第一次在共和國的土地上加入實戰,現在看起來效果倒還真是不錯。
曾經讓人絕望的半自動步槍壓製射擊在衝鋒槍高速輸出的麵前一下就變得不夠看了,僅僅在訓練場上和某些低烈度戰場上練出槍法的槍手們顯然也沒辦法和溥覺手下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們相比,所以在衝鋒槍加入戰場之後不久,還擊的半自動步槍的槍聲就凋零下來。
窗外想起單調沉悶的栓動步槍的槍聲,隱約還能聽到刺刀穿透人體的摩擦聲,那應該是溥覺指揮自己的手下在處決受傷的敵人。
除了捕俘任務之外,陸一師的警衛營和強偵營不留俘虜,不當俘虜。
這是當年在遼陽留下來的傳統,溥覺雖然隻當了幾天警衛營營長,對這個拿不上台麵兒的規矩卻相當推崇,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再難有帶兵的機會,幹脆就在自己的手下當中推行,他的手下人當中,專門有一夥人幹這個活兒,類似陸一師當中的警衛營。
街道上傳來的聲音終於讓已經衝進警局當中的槍手們感到了不安,他們大聲招呼著開始準備撤退。
吳畏當然不能給他們全身而退的機會,握著手槍從地上一躍而起,也不起身,直接撞開已經破碎的房門滾進了走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