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皇十五年,無極鬼獄突破鎮守,原因不明
人間苦受邪魔侵擾,八大修仙世家紛紛入世救助,唯有西海蓬萊至今杳無音訊
“說罷,你是現在自己出來,還是等本仙殺了這個雜種再將你拖出來。”柳清明一身白衣立於冰湖之上,道。
他手中把玩著一朵並蒂百合,指尖輕輕一撚生生將嬌嫩的花莖擰做了兩段,苦澀的汁液順著蒼白指節緩緩滾落,黏連過滾熱的血液最終消失在了猩紅的衣袖之中。
座下弟子知他心緒不佳,跪在地上垂低了頭愈發不敢做聲。
一片死寂之中惟有湖中央偶爾傳來痛苦的呼吸聲,柳清明抬起頭,一雙燦金獸瞳中惱意愈濃。
倏的,他兩指並做一處凝了道冰棱,作勢就要衝著那人刺去。
就在那根致命的冰棱即將穿透少年胸口的刹那間,果然有人沉不住氣了:“仙君!等等!”
“哼。”柳清明冷笑一聲,慢條斯理的控製著那冰棱在那少年心口幾寸之外的地方起起伏伏,“你倒是護得緊,看來沒少用本仙的身體做這種事,惡心。”
“仙君,不關聞人於的事,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那聲音急切的解釋著,可說到半截卻又輕了下去。
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裏,一時之間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難道真要他說出“我不知道怎麼從你身體裏出去”這句話?這無異於是火上澆汽油。
“仙君你冷靜一點我們有事好商量”沒辦法,他隻能擠出這麼一句徒勞哀求的話。
“冷靜?你占據了本仙的身體,哪兒的臉讓本仙冷靜?”柳清明冷言。
此時,一旁已不知道跪了多久的少年弟子越聽越不對勁。
距離隔的過遠並沒有讓他聽清柳清明在說什麼,但偷偷瞄了幾眼後亦是察覺到了不對勁。那少年輕輕用手肘撞了撞同樣跪在一旁的同伴,小聲道:“小師妹?素杏?師尊他到底在和誰說話啊,怪嚇人的。”
他身邊的女弟子不過16、7歲的年紀,被問到的時候也是一頭霧水:“我,我也不知道啊”
兩人麵麵相覷,把腦袋幾乎都要埋到胸口去。
換作平日他們早就圍過去問柳清明了,可今時不同往常,師尊自睡醒後就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因為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把他最疼愛的弟子聞人於拽到了這懲戒池裏泡著,甚至連路過的他們都一並罰跪了。
跪的久了,素杏的膝蓋有些吃不消。她想挪一挪腿,剛一動彈就牽扯到了左臂上的傷口,“嘶——”
“小師妹,你沒事吧?”
“沒事杜師兄,隻是膝蓋麻了而已。”素杏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勉強笑道。
方才她起身想要替聞人於求情,被柳清明毫不留情一刀劈在了左臂上,猙獰的傷口至今還沒止得住血。
如今她沒有閑餘的心情擔心自己,隻將擔憂的目光投向遠處的聞人於。
懲戒池內鋪滿了千年的寒冰,凜凜寒意就是換做高階修士都苦撐不起,更何況隻是普通弟子的聞人於。
他被無形的繩索捆縛著雙手,腰部以下全部被強製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之中,此時的已連痛苦的喘息聲都很難再發出,無聲無息的低垂著頭,依稀隻能望見一小片被薄霜覆蓋的蒼白額頭。
柳清明仍在自顧自的說些什麼,隻他一人的聲音在寒冰中重重回響。
隻有柳清明自己清楚,此時此刻他到底在同什麼說話。
杜若素杏二人無法知曉,此時他們的師尊身體裏存在著另一個與他毫不相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