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每一件都遠遠超出了意料之外。
所有人都在逼迫聞人於做出一個明確的決定,而不給他任何緩和的機會。
“隻知道躲麼,小於兒。”明玉兒的動作比起進攻更像是在戲弄,她熟練地揮動著鐮刀,可每一次都隻堪堪擦過聞人於的身側。“為什麼要保護毒人,這是蓬萊的意思?還是柳前輩的意思?”
聞人於早一把將那孩子推到了窄小的巷子裏,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間隙放走他,無奈之下隻能背身站在唯一的出口處將路給堵死了。
躲閃著,用斧頭硬生生接下來了迎麵的一刀:“是我自己決定的,與師尊無關。”
明玉兒也看得出聞人於也並不是真的想與自己對抗,否則他絕不會隻一味的躲避:“不要再犯傻了小於兒,把那個孩子交給我。你被騙了,他絕對不是你現在所看到的那般簡單。”
聞人於垂下了眼睫,輕聲道:“我知道。”前夜所發生的事情至今仍曆曆在目,他身後所保護的孩子隨時會變成和其他村民一樣具有攻擊性的怪物,他親眼看到過,所以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你知道?”明玉兒停下了無意義的進攻,鐮刀一指聞人於身後,怒極反笑:“你知道還護著這個隨時隨地都可能壓製不住本性去傷人的小毒人?”鐮刀一轉,她又指著聞人於道:“你是修仙世家的弟子,你應該站在我們這一邊,而非那一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明玉兒已經隱隱有情緒失控的趨向了。
“或許你還在想辦法將他們變回正常的人,但是小於兒,我告訴你,就算他們變回去了也隻有死路一條。”明玉兒說,“如果你還是心存疑惑,那你大可以去附近的其他村子看一看,毒霧早已經蔓延出去了。”
“你究竟了解這個村子多少?你知道他們殺了多少人麼?”
聞人於猛地抬頭,明玉兒指向某個並不遙遠方向,因為動作太大的緣故,頭上的銀簪狠狠地甩了一下。“距離這兒不到幾裏的路,有另一座村子你知道麼?我們趕到時看到的遠比現在你所看到的要恐怖的多。”
明玉兒用力的閉了閉眼,當她奉命趕到那個村子時一切已經為時已晚,那也是一個夜晚,當她踏入村子的那一刻,入目第一眼看到的是滿地的殘肢與肉屑。
而在悲劇發生之前,那也曾是像紹樺村一般充滿生機,居住著數百名村民,過著或許枯燥但平安的生活。
她失魂落魄的撲倒在那些殘缺的屍體裏,拚了命的翻找,祈求能找到一個還有可能活著的人。
每當她掀開一具尚且溫熱的屍體,心裏的絕望就會加重一分。
所有的錢萬兩弟子都在找,他們從天黑找到幾乎天亮,好不容易在一處庭院裏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嬰孩啼哭聲。
那一聲小貓兒似的哭聲就是黑暗中的那抹光。
可躲藏在暗處的毒人卻在此時飛撲過來,在她麵前將那隻剩下一口氣的嬰孩活生生的咬碎了。
嬰兒尖銳的哭叫聲於刹那截斷,飛濺出的血液模糊了明玉兒的雙眼。
殺了他,就在這裏。當時她的腦海裏隻有這一句話在不停的嘶吼。
可緊接著天亮了,那隻毒人隨著晨曦的來臨恢複成了常人的樣子,扭曲的身體在瞬間轉回原本的位置,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
麵對毒人他們可以毫不猶豫的痛下下手,可狡猾的毒人竟在白日裏偽裝成了正常女子的模樣,麵對那些屍體與血液,擺出比他們更為震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