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禮進行到後半場,夜芒星不願意和那些吸血鬼說些違心的閑聊,於是拉著朔月躲到了禮堂外的小花園裏。
夜晚的涼氣襲來,吹得夜芒星舒服得眯上了眼睛。
明明在典禮上並未喝酒,他卻感到腦袋昏昏沉沉的。
夜芒星的臉頰飛快地繡上兩摸紅暈,在夜色下愈加明媚,仿佛自帶發光的晶瑩蜜糖。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自己身旁高大的血仆,眼裏像有星辰。
朔月眯起眼睛,用手輕輕覆蓋上夜芒星的眼睛,低聲說:“主人,您醉了。”
夜芒星突然感覺到眼前一黑,遲鈍的腦子分不清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修長濃密的睫毛像羽毛一樣,輕輕撓動著朔月的掌心。
“啊。”夜芒星突然笑了,“你幹嘛遮住我的眼睛?”
說著他便仰起頭,兩隻手抓住朔月的手掌,像抱著玩具一樣將其抓到自己懷裏。
朔月任由其撥弄著自己的手掌,語調平靜地詢問:“您知道您在做什麼嗎?”
“哼哼。”夜芒星沒有抬眼,誇張地搖了搖頭,像是發現了什麼珍奇事物一樣,專心致誌地把玩著手中根根分明的手指。
朔月沒有製止,他不能確定此人現在是真醉了還是在演戲。
他抬頭看著星空。今晚月色正好,如玉一般的圓月攏著幾瓣雲紗,靠在天幕。月亮俯瞰著大地,一如月神注視著這世間的一切。
嗤。
朔月無聲地冷笑了一下,在夜芒星看不見的角度抬起另一隻手,對著天上的月亮豎了一個中指。
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人聲,由遠及近。
朔月神色一變,下意識牽起手邊的人,一個晃神的功夫便藏入了灌木叢後。等到兩人均蹲在地上,朔月才反應過來他們完全沒必要躲藏。
……該死的身體習慣。
他低頭看著夜芒星,見對方乖巧地看著自己傻笑,便輕輕附到夜芒星耳邊說:“主人,被人看見你缺席躲到這裏就不好了。”
夜芒星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理解了沒有。
見狀,朔月將一隻手捂在懷中人的唇邊,防止其胡亂出聲。
那兩個人影終於走近了,停在灌木叢旁邊。
“那個夜銀河以為他是誰啊?敢當眾這麼掃我的麵子!要不是他是夜家的二少爺,家主的繼承人,他以為那些人還會圍在他身邊嗎?”一個語調尖銳的男聲傳來,似乎是來參加典禮的賓客,聽上去年紀不大。
朔月垂眸,看到懷裏的人安安分分,沒有因為聽到弟弟的名字而出聲,也便將兩條手臂的桎梏放鬆了些。
“少、少爺您說的對。”另一個聲音傳來,約莫是那人的仆人。
“你除了會說這個還會說什麼!”
啪!
清脆的巴掌聲傳來,聽得朔月皺緊了眉頭。
“不準哭!”又是啪啪幾聲脆響傳來,“我心情不好,你現在將衣服脫光跳進湖裏去。”
“少、少爺,現在這個溫度……”
“我再說一遍,你-現-在-將-衣-服-脫-光-跳-進-湖-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