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這可是你們府上的小少爺。“宋璟歡上前一步。
看著擋在麵前的身影,劉金寶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
家丁一愣,互視一眼後放聲大笑。
笑夠了,高個子家丁指著劉金寶道:“她說這人是我們府上的小少爺。”
“笑話。”另一人同樣滿臉嘲諷,拿眼斜著二人:“你們冒充前也不打聽清楚,我們劉府有大爺,二爺,可沒什麼小少爺。”
高個子糾正:“大爺已經沒了,哪有什麼大爺。”
“啊,對對對,現在咱們府上隻有二爺。”
家丁口中的二爺應該就是劉金寶提過的那個一出生就得劉老太爺萬千寵愛的小二叔,宋嘉月生的兒子。
大爺自然是劉金寶的爹。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這種話,劉金寶一把揪住高個子家丁的衣領:“你再說一遍,我爹他怎麼了?”
關係再不親近,那也是他親爹。
高個子家丁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羞惱的想掙脫鉗製,然而別看劉金寶瞧著瘦瘦弱弱的,手勁可不小,家丁掙脫了幾次都沒掙脫出來,反而憋紅了一張臉。
恰這時,一道厲喝從府裏傳出來:“吵吵嚷嚷的,都不想幹了是吧?”
隻見一個穿著孝服的中年男子領著一群護衛走出來。
另一個家丁忙解釋:“劉管事,這兩個人在這搗亂,我和嚴三正要趕他們離開呢。”
劉金寶站在台階下,嚴三把他整個人都擋住了,劉管事隻得看向宋璟歡。
因為趕路,她一身狼狽,劉管事便以為是來討錢的,畢竟劉家做為清平鎮上數一數二的富戶,這種事並不少見。
放在平時,他早就吩咐家丁把人轟走了,可今日他心情不錯,難得大發善心的從腰間荷包裏摳出一塊碎銀子。
“府上今兒在辦喪事,我沒時間跟你們計較,拿著銀子趕緊滾。”說罷直接將銀子丟在宋璟歡腳下。
宋璟歡瞥了眼麵前施舍姿態做足的中年男子,這人當初她和大嫂來劉府賣雞時見過一次,劉府的管家。
隻不過相比五年前,劉管事瞧著發福了不少。
加上那會她還是個小丫頭,對方沒認出來她來也正常。
她不說話,隻轉頭去看劉金寶。
劉管事卻以為她嫌少,正要罵句“不識好歹的玩意”,再吩咐護衛趕人。
“劉叔。”劉金寶鬆開嚴三站出來。
這熟悉的稱呼,劉管事咽下到嘴的話,循聲看去。
第一眼,有點眼熟。
再看一眼,他瞳孔猛的一縮。
“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說不出話。
其實劉金寶這幾年變化也大,個子拔高了一大截,五官也更為立挺了,但怎麼說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變化再大也不至於認不出來。
宋璟歡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按理說府裏主子出事,看到多年未歸的小主子在這個時候回來,不說激動的涕淚橫流,至少也應該高興吧?
可劉管事認出劉金寶後分明是不可置信和害怕,哪有半分喜悅?
宋璟歡蹙眉,據她所知,劉金寶之所以會回來,是因為收到劉家的信……看劉管事這反應,莫非他不知道有人給劉金寶傳了消息?
視線往劉管事帶來的人身上一掃,宋璟歡眼尖的發現站在劉管事身後的一名穿著喪服的隨從看著劉金寶的目光中閃過激動之色,不知想到什麼,他的眸子又暗了下去。
思索間,一道怒吼將她思緒拉回。
“你胡說,我爹平日裏根本不飲酒,好端端的怎會失足落水?退一萬步說,就算落水,府裏的下人都是死的嗎?”
劉管事道:“大爺平日裏是不飲酒,可出事前一日,大爺和老太爺不知因為何事大吵了一架,把本就病重的老太爺氣暈過去了,老奴等人便猜測大爺許是因這事心裏難受喝了兩杯,結果……”
因為吵架心情不好,把下人都趕走了,本身就不勝酒力的人借酒消愁,喝暈了不小心失足落水,又是大晚上的,等下人發現時已經沒氣了。
這一切似乎都很合理,然劉金寶根本不信他的說辭,推開他要進去。
一臉悲痛欲絕的劉管事被他推的踉蹌了一步,臉一沉,厲聲道:“攔住他。”
他帶來的護衛立馬站成一排擋住劉金寶的去路。
劉金寶氣紅了眼:“你個狗奴才,我回自己家還要你同意不成?”
劉管事也不裝了,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冷笑道:“叫你一聲少爺是給你麵子,你真以為自己還是我們劉府的小少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