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然公事公辦，對待專業從不扭捏，立刻扯來辦公椅。
“出什麼事了？”
她低聲詢問，趁著通訊接通前，她必須先了解發生了什麼。
霍煜寒手指輕扣桌麵，像鼓點一般敲在人的心上。
“Y國拿到了另一份設計。”
沈煙然臉色大變，“不可能！我沒有私自改動設計給任何公司。”
一仆二主是行業大忌，無論什麼樣的公司都不會要這樣的員工，沈煙然自己也十分痛恨這種行為，怎麼可能還做出這樣的事。
霍煜寒勾唇一笑，似乎是一種安慰。
“我話都沒說完你急什麼。”
男人握著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貼在她的手心，流經四肢百骸直達心底。
“有一家公司拿出風格不同的中式設計，也十分得王後喜歡，是正常的行業競爭。”
沈煙然提著的心剛一放下，瞬間又被他後半句話吊起來。
“這怎麼能是正常的行業競爭？明明是他們拋來的橄欖枝，我們……”
沈煙然說著說著就沒聲了，她忘記了，在雙方合作之間隻有板上釘釘的合同簽名才能令雙方協議正式生效，其他的口頭承諾也好，甚至簽保證書也好，都是不作數。
所以即使之前Y國多麼屬意霍氏，那也不代表這些合作就能完完全全屬於霍氏。
沈煙然自嘲一笑，她真是在國內待的太舒坦，連這些行業規矩都忘得一幹二淨。
說話間巨大投影傳來聲音，Y國國王高鼻闊眼的坐在書房。
“寒，我很抱歉，這次合作是我的失信。”
國王麵帶歉意不似有假，那麼其中一定有更重要的原因。
要麼就是中間介紹人麵子太大，要麼就是對方的設計實在太優秀讓他們難以取舍。
如果是因為設計的原因……
沈煙然忽然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這種競賽製的合作她已經許久未接觸，但是她的血液裏仍流淌著無窮的鬥誌。
霍煜寒和他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客套話才正式切入主題。
原來是王後在前幾日突然看到一組華夏設計並且深受撼動，她希望能把民族的東西穿在身上。
這對於華夏設計師來說也是一次絕好的傳播概念與文化的機會。
國王告訴霍煜寒二人，已經有不少華夏設計師聽聞後遞來設計稿。
所以沈煙然要麵對的不是一家公司，而是整個華夏設計師的力量。
王後身著宮廷裝施施然落座，沈煙然從她的著裝就能看出來，這二位夫婦是真的很重視這次的交談內容。
王後精致的妝容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Roy，你知道的我有多麼喜歡你的設計，可是我很無奈，華夏居然有這麼多好的設計師，尤其是天途公司的丹宸係列……”
王後稍微停頓，眼眶甚至出現淚水。
沈煙然當然明白王後的心境，“以往我隻是根據您的喜好做出設計，現在對我而言既是一次警醒也是一次機遇，是時候拿出更好更有深意的作品來傳達我的理念。”
對於設計師來說，一味的追求把握客戶心態，是最容易固步自封的想法，而她之前總想著要拿下項目，甚至因為和王後有過合作而放低追求。
隻待在舒適圈設計王後以往喜歡的風格，但是她忘了，她才是設計師。
她要做的是傳達設計理念，而不是讓別人認同自己，如果她追求的是後者，那她隻是一名出色的成衣設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