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煙然的眼神也愈發堅定，那雙純淨的眼神仿佛將一切都剖開來讓他看。
目光僵持半分，霍煜寒開了口，“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但是我不希望有下次。”
他的聲音十分冷淡，像是在下達某種命令，沈煙然甚至看不見他眼中有絲毫溫度。
“跟我回家。”
霍煜寒拉起她的手就要走，卻平白生出一股阻力。
沈煙然原地不動，一點一點的將手從霍煜寒的掌心抽離。
過程很短，隻有幾秒，卻像過了四季，季季凜冬。
沈煙然垂下手，手指還有他的溫度。
“霍煜寒，我是什麼？”
她抬起眼皮，眼裏的笑意很疲憊，她又重複一遍，“霍煜寒，在你心裏我是什麼？”
霍煜寒繃著嘴角，眼神從疑惑到寒冷。
沈煙然一錯不錯的看著他臉上的每一處變化，一顆心仿佛變成冰塊又被敲碎，痛的麻木。
“你要不要進來看看。”霍煜寒開口，聲音帶著一點嘶啞。
他們都背負著無可言說的過去，所以他們沒辦法向前看。
沈煙然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他心口位置，她無法避免的，必須要承認的是她的的確確被霍煜寒吸引。
可今天她卻突然驚醒，和霍煜寒在一起隻會跳進自己挖好的坑裏，他那顆心沈煙然捧不起。
“不了吧，如果進去了，我會被你關起來。”
她說完這句話立刻垂下頭，眼淚順著密長的睫毛滴落在地板上，一顆眼淚從滾燙到冰冷，也不過眨眼瞬間。
霍煜寒抬起她的下巴，淚眼朦朧的模樣就這麼直直的映在他的眼底。
霍煜寒忽然不知如何形容心中的感覺，除了憤怒，似乎還有一層一層翻湧而來的疲倦。
他倦的不是眼前人，而是沉重的過去。
沈煙然和他一樣，心底都有一處陰暗的角落，隻有理智被燒光時才會忽略，但可悲的是，他們時常清醒。
沈煙然摸著霍煜寒的手，從下巴緩緩移開，嘴角僵硬的掛著一抹笑，可她知道這笑一定很難看。
“霍煜寒，就到這兒吧，我們都不必再努力。”
兩個人努力藏起肮髒的不堪入目的一部分，隻會讓他們這條路走得更累。
沈煙然撓了撓他的手心，卻把自己逗笑了，“我是個膽小鬼，怕自己累，也怕你累。”
霍煜寒心頭的火苗“騰”的一下升起，緊皺的眉弓在眼眶下打出一片濃重深邃的陰影。
沈煙然不知在這短短的幾小時內發生什麼，能讓她從別墅的熱情如火變成現在這樣，理智的像沒有感情的一塊冰。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但是在我這裏，永遠沒有回頭路走，你明白嗎？”
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刀子在淩遲霍煜寒的心，那顆心很久沒有這麼痛過了。
沈煙然重重點頭，用盡了渾身所有力氣。
男人毫不猶豫轉頭離開。
偌大的走廊隻有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沈煙然蹲下身哭的無聲。
她知道這個男人真的要離開自己了，她如願以償的和他割離，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