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寒側頭搭著門框，陽光照進他深褐色的瞳孔，折射出琥珀一般透亮的光彩。
沈煙然看癡了，她驚歎於霍煜寒對藝術的理解，更對眼前人的容顏移不開眼。
他像古歐洲裏走出來的人物，陽光又神秘，強大且浪漫。
“你因為這幅畫被困在門口？”沈煙然掏出紙巾擦掉他額頭上的汗珠，蒸騰的體溫炙烤著她的皮膚。
霍煜寒勾起嘴角，沈煙然突然看晃了眼，她好像在那一抹笑裏捕捉到一絲難為情，霍煜寒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情。
“MH集團找人來鬧事，又看我喜歡這幅畫，於是便聯係美術館館長不要賣給我，”這才有了之後的一些小摩擦。”
“你確定隻是小摩擦？”
沈煙然有意無意的瞥了蘇浩一眼，蘇浩立刻扭過頭裝死。
霍煜寒伸手掰過沈煙然的臉，臉色不善道，“問他他也不會說，反正現在畫是我的了。”
“現在送你。”霍煜寒將畫框挪到沈煙然麵前，挑起眉尾帶著幾分銳利光芒。
沈煙然摸著畫框，掌心餘溫迅速烘熱了冰冷的金屬。
畫上每一處顏料都在隨意綻放自己，成就了這幅畫的每一處生機。
而此刻世間最耀眼的生機就坐在沈煙然身旁。
生機向來轉瞬即逝不過須臾，可她卻睜著眼睛，拚命的想把此刻每一寸光陰刻在腦海裏。
那雙因喜悅而氤氳的瞳孔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霍煜寒生怕碰碎了玻璃似的人兒。
“你喜歡以後我給你找更多的。”
霍煜寒伸出食指蹭了蹭女人白皙的臉頰。
沈煙然仰起頭讓眼中多餘的淚水倒灌回去，帶著鼻音說道，“物以稀為貴，你不怕我以後就不喜歡了？”
沈煙然遞過去一個若有所思的眼神。
霍煜寒沉思半晌，嘴角勾起一個笑，眸子裏平靜又添些許哀傷。
“不喜歡這個就給你買別的，隻要你還喜歡我就可以了。”
後排同時響起三聲倒抽涼氣的聲音，很細微但也很明顯。
沈煙然笑著瞥了一眼後座，蘇浩和兩個寶貝立刻轉移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沈煙然垂下眼眸，隨口說了句，“萬一連你我也不喜歡了……”
她話還沒說完，霍煜寒便傾身過去，手臂搭在她身旁靠椅上。
男人身上清爽的香薰味道混著一些潮意湧來。
沈煙然下意識想推開他，不料卻被攥住了手。
霍煜寒側目看著後座的兩個小鬼，眼中盛著冷冷笑意，“你想帶著我的孩子認誰作父？”
“胡說什麼。”
沈煙然想抽回手，卻怎麼也動不了分毫。
她就知道，一說這樣的話題霍煜寒準要翻臉，可是現在的諾言可以因為一心熱忱而許下生生世世的期限，那熱忱冷卻之後呢？
世人應當反思的不是我能愛你多久，而是許下諾言時的心境是否能長久永存。
沈煙然不是聖人，她不敢保證。
霍煜寒抬起她的下巴，二人四目相對，所有感情都無處遁形。
“生同衾死同穴，你知道，霍煜寒從不食言。”
男人的聲音沉穩又清晰，字字句句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