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覓真的聲帶都是顫抖的，沈煙然聽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得意門生做出這種事，且不說許教授會對他如何處罰，單說老爺子的年齡，這個真相都不一定是他能承受的。
沈煙然思索再三，還是決定隱瞞下去改日再用更溫和的方式告訴他。
“他沒做什麼，我是在撿漏兒時發現的這幾副畫，我一看畫不對就和老板打聽，這才打聽出李墨這個名字，您別動氣，他家境不好，這麼做興許是有難言之隱。”
“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和我說！非要去做這樣的事！”
許教授勃然大怒，沈煙然甚至都能聽到拍桌子的聲音。
沈煙然咬著嘴角，無奈的合起眼皮歎了口氣。
“我要是見了他，也會幫您好好問問他為什麼這樣做，您也別生氣，有什麼事等李墨回去親口告訴您。”
許覓真喘著粗氣，一雙老眼透著銳利光芒，無數個問題壓在他心頭。
“然然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查，他想做出這樣的畫一定會用到實驗室資源，這些都有據可查，我倒要看看這小兔崽子到底騙了多少人！”
許覓真匆匆撂下電話，想必已經著手去查。
他這麼生氣沈煙然也在意料之中。
對於他們這個專業的人來說，有兩樣事絕不會做，一是造假，二是撿漏兒。
前者是因為犯法，而後者更像是學者風骨一般，大家墨守成規。
尤其是這個行業的佼佼者，修複技術練的出神入化，一件殘破的文物能修的看不出一絲怪異的地方。
有這樣的本事自然會有人滋生出邪惡的想法。
許覓真在修複行業辛勞一生，卻沒想到教出這樣的學生。
這個電話打的沈煙然有些脫力，她抬著虛浮的腳步走向客廳。
霍煜寒看著這樣的沈煙然，心口悶的不像話。
“他怎麼說？”
“李墨是許教授的得意門生，四神圖也不是李墨的畢業作品，如果能找出證據證明他是在近日仿造的圖，會是一個很有力的輔助證據。”
僅僅是輔助，仍然無法證明沈煙然沒有剽竊他。
而他們現在能做的隻有等。
霍煜寒眼神深沉，指尖輕輕磕在沙發扶手上。
“薑司，去查查齊淩山，我懷疑他和這件事也有關係。”
薑司不敢耽誤立刻出門去辦。
費俞有些不解，皺著眉頭問道，“齊淩山不是巴不得搭上霍氏的船？他怎麼會去找霍姚安？”
沈煙然相信霍煜寒的判斷，但是對於齊淩山，她還是比較了解的。
這個人唯利是圖，以霍姚安手裏那點資本，齊淩山還不至於投奔他。
除非二人是合作，可是霍姚安的目的是打垮霍氏打垮霍煜寒，這對齊淩山來說也沒什麼好處。
霍煜寒一手撐著太陽穴，眼神有些空洞，無數紛亂的細節此刻就擺在他眼前，他還需要更多證據把它們串聯起來。
“我的直覺而已，那場爆炸才是霍姚安的做事風格，短時間內他不像是能布置出這樣計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