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疑惑時而憤怒,簡直比萬花筒還精彩,霍姚安看的目不轉睛,嘴角都情不自禁的揚了起來。
“再靠近一點,我想再看看你。”
霍姚安的聲音仿佛有某種魔力一般,楚漁心中縱然有千般疑惑萬般不願,可還是鬼使神差的彎下腰。
“看我什麼?”
二人咫尺之遙,鼻尖呼吸的氣流交織纏繞又打在對方臉上。
楚漁睜大眼睛,睫毛撲簌撲簌的眨著,她看不懂霍姚安的眼神,仿佛在透過她看著別的什麼。
“我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
霍姚安嘴唇囁喏著,淨說一些楚漁聽不懂的話。
他說的是他對煙然姐做的這些壞事嗎?可楚漁又覺得他說的似乎不是這件事。
“你做什麼了?和我有關嗎?”
楚漁遲疑著回問,可是在她的印象裏,她和霍姚安並沒有什麼交集,但是不知為何,她又總想靠近這個男人。
又抗拒又想靠近,這就是楚漁現在的想法。
“我是不是忘了什麼?”
楚漁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掃過霍姚安的臉,從額頭到眉峰,再到銳利弧度的眼尾,挺拔的鼻梁,和沒有血色的薄唇。
這張臉,她似乎看過千百遍。
霍姚安勾起嘴角,扯動蒼白的皮膚和蜿蜒幹涸的血跡,楚漁被明晃晃的暗紅血跡刺紅了眼,心口更是被揉了一下,又酸又脹。
“那天,我該殺了你。”
今天你就不會出來向我開出最準的一槍。
楚漁的呼吸都被嚇停了,她要跑,可她的腳卻像是被凍在原地一樣,半分都挪不動。
刺骨的寒意從心髒處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要沒命了,楚漁腦子裏隻有一句話,可是任憑她內心怎樣掙紮,眼睛都被霍姚安死死釘在那裏,動不得分毫。
霍姚安抬起手臂,楚漁看到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他虛弱成這樣了,應該沒力氣殺人吧?
楚漁心裏這樣想著,自己都覺得驚訝萬分,麵對這麼一個殺人犯,她為什麼還會為他開脫?她在期待什麼?
那隻手撫上她的臉龐,冰涼的仿佛一張紙摩挲過。
楚漁不知為何眼前突然一片模糊,淚水擋住了她的視線。
為什麼要哭啊?
心中莫名而來的各種情緒讓楚漁萬分不解,可是身體的誠實反應卻在告訴楚漁,她在心疼這個男人。
“你不能殺我。”
楚漁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隻知道霍姚安如果殺了她,這世人就再也沒人會愛他。
“那你就徹底忘了我吧。”
楚漁還來不及聽清這句話,嘴唇便被一個冰涼的東西給堵上。
是霍姚安的唇。
楚漁張開貝齒輕輕啃噬著冰涼的沒有生機的薄唇,似乎想讓血液重新充斥回來。
霍姚安發出兩聲悶笑,他沒動,靜靜地享受著這隻小狗在他身上作妖。
守衛自動移開眼神不再去看,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他們也見慣了。
無論多麼窮凶極惡的歹徒,都要允許他蒼白的人生開出一朵鮮花。
楚漁的淚順著滑落到二人唇齒相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