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寒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一槍崩的神經緊張,霍煜寒現在不能接受沈煙然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沈煙然哪兒沒去,就靠在病房外的牆壁上。
雖然醫院到處都是中央空調,可是冰涼的瓷磚還是透過層層布料浸著沈煙然的骨肉。
那冰涼直插心髒,像冰錐子一樣捅的她生疼。
霍煜寒看著她眼底的悲傷哀愁,心中很不是滋味。
沈煙然一開口,聲音便啞的不像話。
“我剛才看到她的X光片了,碎片太多。”
沈煙然不敢往下說,更不敢往下想。
其實霍煜寒一早便預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子彈以炸開的方式留在體內,要是狙擊槍口徑大一些,這一槍把許望舒崩個腰斬都有可能。
遇上那個笨蛋狙擊手,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那些碎片也不是全都能取出來,有些位置刁鑽的取出難度極大,還不如留在那裏,隻是以後許望舒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醫生緊接著過來,“家屬醒了嗎?病人有一些情況我需要告知家屬。”
醫生的表情比剛才凝重很多,沈煙然壓下心頭慌亂問道,“家屬還沒醒,我是病人的姐姐,有什麼情況告訴我就好。”
醫生瞪了瞪眼睛,瞟瞟沈煙然又瞟瞟她身旁的男人,似乎對他們的身份存疑。
霍煜寒沉著開口道,“家屬年事已高,有些消息他不一定承受得住,我們可以代為轉達。”
如此一來醫生也不再執著,將手裏的各種化驗單交給他們,還有一些X光片。
“這一槍雖然沒有要了她的命,但是很遺憾,病人以後無法再生育。”
沈煙然幾乎站不穩,“你再說一遍!”
醫生指著X光上的幾處彈片,“這些位於卵巢,就算取出來也會影響生育能力,懷孕的可能性幾乎……幾乎為零。”
“沈煙然!”
霍煜寒一把撈起腿軟的沈煙然,鋒利的眼神嚇得醫生連連後退離開。
“怎麼會這樣?霍煜寒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沈煙然最後一根理智的神經徹底崩斷。
她正在遭受人生第二次痛徹心扉的打擊。
第一次是祖母去世,那是疾病是正常的生老病死,沈煙然可以接受。
可這次卻讓她徹底陷入自責當中。
霍煜寒扣著她的後腦勺,滾燙的熱淚全澆在他胸口。
“是我瞞著你讓許覓真來這裏,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聽清楚了嗎?”
霍煜寒懷裏的人不住的顫抖,他的心髒也跟著一起顫,沒由來的心慌讓霍煜寒很是煩躁。
“看著我。”
霍煜寒撫著沈煙然的臉頰,一點一點的擦幹她臉上的淚。
“我去告訴許教授告訴許望舒這件事,所有的一切我來承擔,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關係。”
沈煙然在這件事裏充其量隻是個設計師,霍煜寒為了保住許覓真這張王牌,特意派人暗中接到這裏,交沈煙然都被瞞著。
所以霍煜寒更看不到沈煙然把這些愧疚全攬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