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就怨吧,誰讓她是顧建平的母親,為了不讓顧建平為難,劉青萍全部打包忍著。
她愛這個男人,所以愛屋及烏,他的母親,他的妹妹無論怎樣她都會好好照顧她們,從不反抗。
她有用不完的力氣,做家務,養家畜,割豬草,下田,上班,她忙的跟個陀螺。但沒事,她一定能讓婆婆滿意,讓婆婆沒刺可挑。
隻是幾年後她終於明白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熱的。
當顧建平關起門來對劉青萍拳打腳踢施暴時,婆婆拉著孫子在隔壁房間讓孫子別管。孩子小聽到媽媽哭也會跟著哭,有幾次就掙脫奶奶去隔壁村找外婆。
後來幾次婆婆就拉著娃娃玩,給吃好吃的,哄著娃娃別出去找人。
曾經顧青萍愛的固執,卑微,無原則地一味忍讓。現在重新回到這裏,她顧青萍無論如何都要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牢籠。
“作孽啊,娶了尊菩薩回來,到現在沒有起床。讓我這老婆子來伺候你們這些手腳麻利的年輕人。”
“媽,我先上學去了。”顧建平的妹妹還在上初中,早上慌慌張張收拾一下就出門了。
“你還沒吃呢,我熱花卷了,馬上好,你帶去吃。”柳香妹焦急地看看灶台上還未冒熱氣的木製鍋蓋,又往門口瞅了瞅,趕忙添了數根柴火,希望火能再燒旺點讓鍋裏的花卷早些熟。
“來不及了,我走了……”
“唉,唉,唉……”柳香妹跑到門口本想叫住女兒,卻隻看到個消失的背影,沒讓女兒吃上早飯柳香妹早晨的怒氣更甚了。
她轉身回到灶台前,無辜拿起掛在牆上的湯勺猛地砸到鍋蓋上,正要開口罵人。門口來了一人,往屋裏探進半個身子,伸手敲了敲開著的門,喊了聲:“柳大姐!在嗎?”
柳香妹滿臉怒氣未消,見是村裏韓主任來了,臉上表情僵了僵,露出不自然的笑意,說:“韓主任,是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的,柳家河又要挖淤泥了,你們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去挑泥吧,這次工價非常高。”說到最後幾個字時韓主任壓低了聲音,往屋裏小走了幾步,貼近柳香妹繼續悄聲說,“我可是先來通知你了,這次隻要幾個人,人數有限,名字登記了可以挑幾天,估計一天能有個3到4塊錢,非常劃算。”
說完韓主任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柳香妹的手臂。
聽完消息的柳香妹這才露出真心實意的笑來。
她兩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順手到腰後解開圍裙,說“主任,您可真是大好人,這幾年我們家可全靠你的幫襯啊。你先坐一下,我給你泡個茶水,我再去叫他們起床去登記。”
“不用,不用,我還有事要忙。柳大姐,你這媳婦還沒有起床呐。”韓主任蹙了蹙眉頭,朝樓梯口瞥了一眼。
說起這個就又像是在柳香妹的心口紮了一針,她目光黯淡地望著門外,歎了口重氣:“大概我命苦吧,孩子他爸早早就走了,好不容易拉吧孩子長大,又請了尊大佛回來。”
“沒結婚之前看她還挺積極的,總往你家跑,給幫忙挑水,割豬草。你呀,要不在等幾天,這不才剛新婚嘛,年輕人新婚燕爾的晚點起床正常,正常。”韓主任笑說著出了門。
將主任送出門,柳香妹三步並兩步奔上樓,走的動作太大木樓梯上揚起一陣灰來。
她站在新婚房門口一麵拍著門麵,一麵對著房裏叫囔:“快起床,剛韓主任來了說這兩天有河泥可以挑,剛好你倆有婚假就去挑吧,一天可有4塊錢呐。”
每到冬天鎮裏都會組織附近的村裏人到柳家鎮旁的柳家河挖淤泥加固旁邊的大堤,以前是賺公分,現在是直接按天算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