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提了沒？”吃飯時陳明亮隨口提了句。
“哦，定了，下周去提。可能也得周末，平常沒時間。”周澤也夾了筷歐筍炒肉片，回道。
“嗬嗬，人民公仆真是忙呢。要不我去幫你開回來。然後帶我們這裏的小裁縫們一起坐新車去兜個風。”陳明亮這一說，其他幾人目光不約而同都聚到他身上來。
他朝馬麗麗和金倩倩抬了抬下巴，問：“去不？”
“去！”兩人異口同聲。
“你們呢？”得到認同的陳明亮隨即又問劉青萍和沈玉蘭。
“去！”沈玉蘭說。
“不去！”劉青萍說。
陳明亮切了一聲，說：“就知道你劉青萍又要在店裏做衣服。你上輩子衣服投胎的吧，離了衣服沒法呼吸是吧？”
“這樣不更好嗎，要不然車要坐不下了。”金倩倩小聲嘟囔著。
周自強有些和悅的臉上僵了僵，夾菜的筷子明顯頓了片刻。
阿鳳師娘用腳輕輕碰了碰周師傅的腿。
周師傅回過神來，幹咳了兩聲：“要是這樣，那明亮提車的那天就放你們半天假，大家一起出去玩玩。青萍，你也一起去吧！”
“師傅，有人不去不是更好嗎，何必勉強呢。再加上澤也哥，這車該坐不下了。”金倩倩不依不饒。
周師傅放下筷子，麵部表情明顯不悅，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說：“倩倩，你還小，要學會包容。大家是個團體，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放鬆。”
沈玉蘭有些不愛聽了，低頭隻顧吃飯。
金倩倩放下手中的筷子說：“師傅，不合群的是青萍。現在怎麼反倒說是我了。是她非得搞另類，你都在勸她了，她還不是不想跟我們一起出去玩。她整天就隻待在裁縫店裏，誰知道她按的什麼心思。”
“倩倩！”周師傅加重了語氣。
旁邊的阿鳳師娘連忙勸道：“哎呀，吃飯，吃飯。這好好的話題扯哪去了。老周，別在飯桌上說教啊，消化不良，吃了飯再說。倩倩，你可不準氣你師傅啊。”
陳明亮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忙解圍道：“我的錯，我的錯。我等下自罰一杯。”
馬麗麗兜了幾勺湯到碗裏，大大地喝了一口：“啊，美味！這年頭埋頭工作也有錯啊！”
劉青萍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馬麗麗，馬麗麗也整好朝劉青萍處望去，兩人相視淺笑。劉青萍往自個兒碗裏也兜了勺子燙，然後舉起碗與馬麗麗隔空幹杯，兩人以湯代酒一飲而盡。
周澤也眼眸淡淡掃了兩人一眼，嘴角露出莫名的笑意，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劉青萍在他眼裏真的很另類，不言不語，隻做自己的事情。有時候別人不堪的言語在她哪兒猶如窗外冬日的北風，刮得呼呼作響，卻永遠都隔著一扇窗。
她感受不到。
這種毫無反應反倒讓對麵的人顯得越發似小醜一般。
隻是，這種毫無反應卻也是讓人擔憂的。怕她對其他方麵的情感也是如此淡漠。
陳明亮也莫名感受到了馬麗麗與劉青萍之間的“江湖味”。夾了一口菜進嘴裏，悶聲笑起來。
金倩倩嘟起嘴，朝這邊翻了個白眼，嘴巴嚼得叭叭響。
沈玉蘭夾起一塊她做的拿手菜紅燒肉放進金倩倩碗裏：“倩倩吃肉，看我這次的手藝怎麼樣？再吃吃這個糖醋魚。還有那個湯，今天也是我做的。師傅，你嚐嚐。澤也你也嚐嚐。”
馬麗麗體感不好，筷子拿在手上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撮，因為她實在吃不準哪個菜不是沈玉蘭做的。
劉青萍起身淡淡說道：“師傅，師娘你們慢吃。我好了，大家慢吃。”
“我也好了，大家慢吃。”馬麗麗緊跟著劉青萍後頭說。
“這麼快，都省著給我吃呐。那你們客廳坐啊，等下放電影給你們看。港台新片，俊男靚女包君滿意。”陳明亮朝那二人喊了句，繼續吃他的飯。
阿鳳師娘招呼說：“茶幾上有水果，你們吃啊。”說完她又扯了扯周師傅的袖子，“吃飯，吃飯。要不，等下讓兒子陪你喝點。”
“叔叔，我陪你喝。”陳明亮乖巧地說。
“謝了。”周澤也眼尾一挑，再看看他老爹醬茄子一樣的臉色，想著定是被這些徒弟們給氣的。
徒弟，又不按公司裏的員工製度管理，那就跟個兄弟姐妹一般總歸是會吵吵鬧鬧，但凡有點偏頗都會引起個人心裏的不滿，免不了鬧個矛盾，說你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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