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還是戴上那枚白金鑽戒走出衛生間。決定嫁給他並不是因為他好得近似於完美,也不是因為他還愛著她,更不是因為她愛他。隻是站在鏡子前的她突然發現:皺紋已經悄悄地爬上了她的眼角,一張蒼白的臉上也已曆盡滄桑。是的!她不再年輕了,不再是十七八歲的小丫頭了,已經沒有青春和時間可以讓她浪費了。
他們已經錯過了七年,整整七年。
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十七八歲的時候看見帥哥就會激動,甚至為了帥哥的一個微笑就會心動,為了帥哥的一句問候就會偷樂好幾天。每個女孩子都希望有自己的“白馬王子”,帥帥的他,酷酷的他,可愛的他,溫柔的他……憧憬著與他美好的未來。
如今她的“白馬王子”就在眼前,她卻不再有曾經的激動、心動與偷樂,這些感覺似乎是十萬八千年前的事情了。把過去看透了,你就漸漸地學會了接受殘酷的現實;在現實中混久了,你就漸漸地忘記了幸福的感覺。最後你就會明白:不管幸福也好,痛苦也罷,希望也好,絕望也罷,到最後還是一場空。
因為堵車,她到機場的時候,已經一點半了。她看到馬路對麵的他絕望地把一張飛機票撕掉仍進垃圾桶。她用盡全力去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卻沒有聽見。就像曾經知道他拋棄她的那個晚上,她用盡全力去哭泣,可是他卻不知道。
於是她不顧一切地跳過鐵護攔向馬路對麵飛奔過去。耳邊是尖銳的車鳴聲,車道亂成一片,再接下去是她與一輛急馳而來的大貨車親密接觸,然後做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拋物線運動,從地上飛到天空,再重重地摔到地麵。
這時候,她想起了櫻諾,想起了那張讓她日夜思念的臉。不知道她離去以後櫻諾是否還會把她的心藏好。她想她始終是一隻飛不過滄海受傷的藍色紙蝴蝶,靈魂的創傷早已讓她疲憊不堪,受傷的翅膀讓她疼痛到無法飛行。幸福的彼岸太過遙遠,當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心看見它時卻被卷入茫茫的滄海中。
巨大的的撞擊聲,終於讓他發現了她的存在。他抱著她的那一刻,她想,還好,最後你還是看見我了。
驚慌失色的他想捂住她的傷口,不讓血流出來。可是流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捂得住。她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你說……這一次,你死都不會放手。在來的路上,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但是,現在我才明白……死了,就、就沒有力氣再抓住了。”
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雖然已經抓不住了,他問她:“瀅,如果有下輩子,你還會愛我麼?”
她淡笑道:“如果有下輩子,你已不再是你,我亦不是我,那愛與不愛又有什麼關係呢?呃~~”說完,她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司機、群眾、警察、醫務人員湧了過來,就像一片滄海把她幼小的身軀卷了進去;鳴笛聲、警車聲、尖叫聲、嘈雜聲亂成一片,就像滄海的呼嘯把她最後的呻吟也淹沒。
她,始終沒有飛過這片滄海。
風
夾雜著塵埃沒有方向的飛去
遠處的世界已經看不清楚
地上的紙屑不停盤旋
摻雜著風兒
一直向遠方飄去。
我
遊蕩在看不見未來的道路上
不知道前方還有多少荊棘
隻是漫無目的地行走
摻雜著麻木
一直找不到盡頭
無數次回憶回到過去
無數次思念再次崩潰
無數次無助痛苦呻吟
無數次夢裏哭泣醒來
最後帶著零碎的心靈
還帶著傷痕和疲憊
一步一步地穿過它們
一切變得毫無意義
就是如此蒼白的世間情愁
就是如此悲哀的靈魂生命
當所有的感覺隻剩下淡漠
時間與距離也代替了思念
就讓我
永遠地流浪
忘記了生命的渴望
忘記了死亡的恐懼
忘記了愛情的背叛
忘記了情誼的困擾
忘記了世間的冷漠
忘記了世俗的諷刺
所有的感覺消失了
如同凡世間的塵埃
再沒有任何的掛念
也沒有人會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