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十點五十七分。
“轟,轟。”
雲層摩擦,烏雲布滿了天空。
正午……十二點整,血雨降!
“浮語者,你說,今日誰會成為救世之子,天道之子?”不死人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是誰,與我何幹?我本就是囚徒,哪裏來的光明?哪裏來的救贖?救世子……真是可笑。若哪天走上血路,倒也是情理之中。”我平淡自然,這沒什麼可怕的。
不死人皺眉,“那,天下人會與你為敵。”
我大笑,也是覺得好笑。
“天下人與我為敵,我與天下人為敵又何妨?我不似你,但又似你。嗬,我與你一樣孤獨,但,不同的是——我們的路從不相同——我是不該存在者。”
“你……”
“你,莫要再探究我的一切了。”我說罷,便不再理他,我將一塊血魄丟給不死人,便離開了。
浮語店棧。
塵歸塵,土歸土,血月現,天下亂,自,不是假設。若今日已過午時,暗黑之門大開,天下必亂,亂的卻並非是生靈,而是亡靈。若是按常人來說便是真正意義上的‘鬼節’。
正午,十一點,五十七分。
好在及時回了店棧,天上降下的血雨才沒淋到。在這個僻靜到無人居住的地方,閃現一道的驚雷,天空出現一道紅黑色的裂縫。血雨,緩緩而出……
打開門,一陣腥味,血紅色的雨,降落了下來,空氣中全是血腥的惡臭味。血海的血水可比這裏的要更濃鬱一些,但我還是取來了一個小白瓷瓶,接滿了一瓶血水。
十二點十四分,空氣變得清澈,變得幹淨。一個恍惚,所有人,在這些人之中,不包括‘異類’都忘記了方才的那一場血淋淋的雨水,我一點兒也不介意,已經習慣了,便無所謂了。
地上的血水滲入地底,不見了絲毫蹤跡,仿佛從未發生。在這場血雨中,無知而愚蠢的人類也已經忘記了方才的恐懼,又開始了新的步伐。
被剪裁出去的記憶被裝進了死神的瓶中,死神的降臨,隻是為了將亡靈收割。
我看著清澈的雨水覺得可笑,人間不過是下了次血雨便又恢複了清澈,而血海呢?便是一望無際的血液和殺戮!即便是雪花,也是血色的……
我的眼神變得空洞,我知道的,死神來了。死神是否也會受控於天道呢?那可是神啊……可唯獨不是我的神明……我的神明,你在哪呢?
血雨停了,我將門再次關上,屋內的燈一直是開著的,在封閉的環境下發出白色的光芒。我將瓷瓶放入暗格,坐在沙發上,心下有些思慮。
“喵~”一隻黑貓蹭了蹭我的腿我覺得癢,便將怨靈抱了上來,指尖微微揉捏著怨靈黑色的毛發,貓咪很乖,任由我的觸碰。它那僅剩的眼睛打量著整個浮語店棧,發出細軟的聲音。
我玩夠了,便將怨靈放了下去,任由它玩。
我從口袋中取出了四枚銅幣,外圓內方,看著也覺古老。
“天下亂,自是會有天道之子的出現,那……會是誰呢?”
我將四個銅幣統一放在桌麵將其攤開,正麵朝上。
手上血紋驟多,慌忙停下手中動作,不再占卜。我覺得可笑,眉頭微皺,心中冷哼不已,“天道阻?嗬,我又不會殺了他。”
一點十五分,去休息。
傍晚,九點半。
“噠,噠,噠。”
一陣敲門聲。
黑暗中我睜了眼,瞳孔裏一抹紅色瞬間泯滅。燈燃,照亮了店棧陳設,物件依然如舊,隻是那窗戶多了一雙小紅鞋……
我將門打開。
來人是沐子霜,臉色還行,隻是雙目有些無神,動作僵硬,她手中還抱著一個布娃娃。在沐子霜的身後竟是昨日見著的那些高中生們。
我對此一點兒也不意外。
他們進入後,我便將門輕輕關上了。轉身便看見沐子霜那詭異的模樣,長發長得詭異,徑直垂於小腿部位,而她的影子卻是……長發亂舞!
我入坐,坐在沙發上淡淡道:“既然來此,便知我這的規矩吧,我也不多說,道出來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