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是沒法逃了,雲姍羞澀至極,把什麼黑色人影、刺客暫時都忘在了腦後,清了清嗓,有些生硬地開口。
“阿福,你怎麼會在這裏?嚇了我一跳。”
明明是她突然冒出來,嚇了別人一跳,阿福卻沒在意她惡人先告狀的行為。
“髒了,來洗澡。”
“哦”
是了,這麼明顯還需要問嗎?
強烈的羞恥心在心頭翻湧,實在無法再以平常心跟他聊下去,也沒多問他傷口的事情,雲姍隻想快點逃離此處,盡量讓聲音保持正常:“知芋往你住的地方送了藥,回去記得叫人幫忙擦一下,我先走了。”
也沒等人回複,她撿起燈籠快步離開,腳下步伐混亂像是在逃亡。
一邊走還一邊在心裏哀嚎,好想下一秒就離開這個世界!這下怎麼辦,自己是不是得對他負責?她是沒什麼問題,就是不知道阿福肯不肯?
好苦惱!
目光追著那道纖細婷立的背影,看她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這一片,阿福才將視線收回,想到剛在這裏發生的事情和她過於激烈的反應,他麵色如常的走出小倉,提著水桶關上了門,從靠牆的小道走回了大通鋪。
月光重新被烏雲遮住,高大挺拔的身影漸漸遠去,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寂靜之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發紅的耳根也被夜色隱藏,不可忽視的滾燙熱度卻持續了很久很久。
像是心底遮掩不住的悸動。
雲姍回到院子,知芋早在門口等候,走過來迎接,語氣有些焦急。
“姑娘你怎麼才回來?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正準備喊人來找呢!”
她目光擔憂地打量著雲姍,驚呼一聲:“姑娘,你怎麼弄得這麼髒兮兮的,這是流鼻血了?”
她拿開雲姍捂著鼻子的手,看到了一絲血痕,還好鼻血已經止住了,雲姍實在沒臉跟她說發生了什麼,隻鎮定的安撫。
“走路沒注意,不小心摔了一下,沒事的。”
知芋瞧著她也確實是摔了的模樣,急著拉她去換衣,順便檢查傷口。
“都怪我這麼晚還帶你出去,快進去清理一下。”
進了屋,雲姍邊清理傷口,邊聽侍女在耳邊的碎碎念,無非是讓她小心一點,多顧著身體,不然三皇子殿下會生氣。
“我會注意的。”
她嘴上應付著,心裏卻巴不得三皇子嫌棄這具身體,最好是放棄用她來做藥引的想法。
等清理幹淨,雲姍全身癱軟無力,經曆了接二連三的嚇唬和刺激,隻想趕緊睡覺。
看她困倦得直打哈欠,知芋離開前最後說了一句:“姑娘,我方才去大通鋪沒看到阿福,說是方便去了,藥我放在那裏他回來就能看到,姑娘別操心早些歇著吧。”
他都能自己提水擦身了,也不像是有什麼事,一定是夥房的人傳得太過誇張,雲姍迷迷糊糊的回著:“那就好,辛苦你了。”
熄了燈,知芋告安去到外間值夜。
屋裏一片漆黑,雲姍朦朧的睡意反而消減了一些,披著黑屋的長發躺在床上,眼睛睜開來在黑暗中撲閃著,雙腿在被子裏窩了好一會兒才暖和起來,不像之前那樣的麻木發寒。
她一閉眼,剛才的阿福就又跑出來了,臉悄悄的紅了,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子,衝擊力不可謂不大,手上似乎還留著他掌心滾燙的溫度,拉著她的那隻手,指節分明隱蓄力量,與自己的完全不同。
越想臉越燙,也不知道阿福怎麼想,會要她負責嗎?
還有那個黑影,不會已經盯上自己了吧?那為什麼不幹脆下手,這樣懸著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腦中思緒不斷,她幹脆拉高被子蒙上臉,任睡意重新翻湧上來,睡覺為大,其他的明天再說!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於是雲姍這一整晚都在做夢。
她夢到了阿福,他還是平時見到的那樣,麵無表情,隻是眼睛一直盯著她,嘴裏還一直說著。
“你看了我,就得娶我,要對我負責!”
下一秒他好像又變成了那個蒙麵黑衣人,手裏拿著刀子竄到她背後,一隻手親密的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卻給她胸前來了一刀,還在她耳邊陰測測的說:“讓你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啊啊啊,再也不看了,她再也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