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二人身世(1 / 3)

唯一……在林果兒的世界裏,隻有一層深深的含義——第一。

且再無落為第二的可能。

但她從未考慮過,一個沒有見過自己幾麵的男人,為何會如此篤定,今後的一輩子,她會是他的唯一。

如今,她知道了。

無關情愫,隻是因為,她是他唯一記得,或者說,可以憑一顆小紅痣在人群中找到的人。

可,誰又能保證,不會有其他能被他清晰記住的人,在他今後的生命中出現呢?

林果兒食不知味地扒了口飯,若有所思抬起頭看著自家嗜甜如命的夫君。

“今天,晉平王又請旨回封地了。”任憑裝作漫不經心地道,實則已經察覺到林果兒的反常和沉默,故意把朝堂上的事搬出來講給她聽。

“嗯。”林果兒心不在焉應了聲,繼續思考自己的問題。

如果那樣的人出現了,任憑是否會後悔自己過早娶了她林果兒呢?屆時……又會是怎樣的光景呢?

林果兒苦惱地一頭磕向桌麵碾了碾。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必須要考慮這麼多的煩心事了呢?

又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如此地患得患失,如此地看重自己在任憑人生中的地位了呢?

還是僅僅因為,她“恰好是任憑的妻子”,且恰好想讓家裏一個外來的女人瞧清這個事實?

“終於明白你腦子為何不好使了,”任憑夾了口菜,瞥了她一眼,“原來就因為長期跟自己額頭過不去。”

“任憑!”林果兒忽然直起身子,抓住他的手,“我有事要問你!”

任憑絲毫沒有將她心血來潮的詢問放在眼裏,隻戳破了另外一件事:“你方才喚我什麼來著?二果果。”

“任憑啊……”

“你要問我事,便是有求於我。”任憑聲線平緩敘述這個事實,“有求於人的時候,二果果,你知道該怎麼做?”

“呃……”林果兒抽回手撓了撓頭,半晌才不情不願喚了聲:“相公,我有事問你。”

“嗯。”任憑輕輕揚起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淺笑。

“我……在你眼中很特別麼?”特別到可以在人群中被找到。

“是挺特別的,”任憑頓了一下,伸手戳向她額頭被磕紅的印子,“畢竟我很少看見有人如此跟自己的頭過不去。”

“……”對於任憑重點完全錯誤的理解,林果兒握拳,再接再厲,換了種方式問道:“那相公覺得,我相貌如何?”

任憑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很在意?”一個成天披頭散發不施脂粉的女人,會很在意自己的容貌?

“蠻……在意的。”在意自己這副容貌,在他眼裏是不是的確是副路人長相。

“想聽實話?”

“嗯。”林果兒點點頭。

“生氣的時候挺生動好看的,”任憑直言不諱,“就像隻要抓人的貓兒。”

“……能換個好點的形容麼?”為什麼一直說她是“貓兒”?換成“會咬人的兔子”也好啊……

任憑似乎認真地想了想她的請求,半晌堅定地搖搖頭:“不能。”

“……”好吧。林果兒放棄這個點上的糾纏,換了個問題:“如果,有一天,同樣一個容貌生動的女子走過來呢?”

“走過來就走過來啊。”任憑說得一臉自然,“難道還要我讓道給她?”

重點完全不對!林果兒抓狂,終於開門見山直言:“你會記得她的臉麼?”

任憑一怔,這才意識到林果兒這幾天反常的緣由。

她注意到他記不得女子容貌這件事了麼?

見任憑猶豫,林果兒心頭已大概猜到幾分,不死心地追問:“任憑,你娶我……是不是隻因為你記得我的臉。”

“的確有這個原因。”但不完全是這個原因。倒不如說,是因為記得她的臉,所以想去記得她更多的神情和個性。越是探究,就越是想要深入了解,乃至於,想用一輩子去珍藏這個對於他來說,來之不易的存在。

林果兒神色一黯,苦澀笑了笑,“我懂了。”然後放下筷子,站起身來,“我吃飽了,回房了,你慢用。”

任憑默默目送她出房門,一回頭,林果兒原本坐的那頭,擺放著幾盤被魏媽特意除甜加酸的菜,幾乎都沒有動過。

就算半個月前跟他頭次同桌而食,被迫吃了那麼多據說很甜的菜色,她也沒有剩下。

想到此,任憑頓覺沒了胃口,起身走到林果兒原本坐的那頭,坐下。伸筷子夾了口糖醋土豆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