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掄起一把長約兩米的伸縮斧,斧頭柄延展開來,如同伸長的鋼鋸,斧頭的鋸齒帶滾動旋轉中,周圍撲過來的鬼仿佛進入了絞肉機。
血肉腸子嘩啦啦撒在少年的頭上,文彥博看著眼前霓虹燈下絢爛的血色禮花,他將掛在耳上的一段十二指長取下來,丟在地上……
用手肘擦幹淨鼻尖處沾著排泄物的大腸碎末,靈的夜行衣上有著綠色交叉的紋路,頗像那個四方黑鐵盒子上的“安全”指示。
文彥博即使再怎麼愚鈍,也逐漸理清思路,他運來的便是靈的作戰機體或者說牽線木偶……至於一個鐵盒子怎樣變成一個行動的人體軀幹,這不是文彥博能考慮的事情。
一個殺戮的怪物和人造兵器?這根本不是什麼任務,而是讓他參與這場謀殺之中,但是少年盯視著周遭一切。
鬼於血肉模糊中還爬起來……隻剩上半身,大花花腸子絞在一團的惡魔和黑獄鬼。
文彥博開始質疑自己究竟是殺戮的一方,還是狩獵鬼的正義一方。
忽然長柄巨斧的末端一節被拆下來,像竹筒一樣肢解,頗具分量的合金竹筒砸在少年的額頭上,隱隱出現一個紅印子。
文彥博立刻回過神來接住,隨之末端突現一個如鋼筆的筆尖,呈現弧線狀的長矛前刃,像是微縮版的長槍。
靈的聲音豪邁,與虛擬人設時的冰冷與縝密截然相反,但仿佛於殺戮中綻放的午夜怪誕女主角,“去宰了那兩個還在交尾的家夥!”
文彥博略顯遲疑,他腦海中還不斷出現原先融洽萬分的氛圍,而此時混亂的精神汙染衝擊大腦,生肉的血腥味從鼻尖竄到肺部。
他哇地一口將粉絲狀的麵條和澱粉腸胃酸溶液吐在地上,他的神智模糊,但文彥博立刻狠下心來,用竹筒槍劃開自己的手掌!
順著手心的紋路滴出一排血珠,疼痛使他牙齒在打顫,不過他也清晰認知到,如果不把這裏的怪物全部弄死,他是出不去的。
文彥博緩緩走向還在交尾的男女,騎兵奮力的揮舞著馬鞭,他大口呼吸強製鎮靜,似乎血腥味道麻痹了他的神經,將那最後一絲理性和恐懼給抹去。
少年衝了上去將竹筒槍刺在了最顯眼的地方,就是那雙綠瑩瑩的眸子,野獸發瘋的嚎叫著。
少年手上再度疼痛,他開始責問自己為什麼要以至自殘的方式清醒過來,手上一軟,鬼已經撲到自己的麵前,發出撕心底裏的咆哮。
像是野蠻人的嚎叫,男人惡嚎一聲,抽出自己的馬鞭,那是一隻寄生蟲樣的巨大海綿體生物。
他在男人的皮肉下遊走,隨之脊髓尾部凸出,像是一根巨大的長約5米的尾巴,末端帶有倒刺,呈鋼針狀,像是蜜蜂尾部的毒刺。
隨著巨大寄生蟲的抽離,那個女人像萎掉的氣球一樣,營養完全被榨幹,渾身赤裸的男人,隻剩一隻野獸的眼睛,他用這雙眼睛將文彥博視作為掌心的玩物。
巨大的馬鞭揮掃而來,閱覽室的空間比較狹隘,忽然哢嚓一聲,兩個精鐵相互碰撞,長柄斧硬是被表皮硬化後的馬鞭砸出一個細微的拗口。
長柄斧是以鋒利著稱的,並不是依靠重力勢能造成傷害的巨型斧,而靈的力氣也敵不過一個發情的怪物。
斧頭被拍開,馬鞭的末梢帶著劇毒和吞噬的欲望撲向文彥博,“菊花一緊……男酮狂喜!”
文彥博冷笑一聲,他此時陷入極度緊張慌亂情形,反而卻冷靜下來,甚至能悠閑地開著黃色冷笑話。
他舉起一旁的桌子,用玻璃鏡麵擋住一拍,隨著啪啦啦的整個玻璃桌台碎裂掉,玻璃渣子紮進少年的皮肉裏,他隻是穿著夏季的短袖。
然而寄生馬鞭的動作仿佛停滯下來,另外一隻野獸的眼睛也被劃開,竹筒合金之間存在著相互吸引的強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