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這次的衣服不是黑色,而是月白色的。長發用銀白色的發冠束起了一縷垂在身後,月白色的長袍上是浮雲刺繡的花紋,簡單淡雅,清逸出塵。隻是腰間的束帶上少了那白玉墜子,他換衣服的時候沒發現玉墜不見了麼?
我心裏藏著事兒,沒有搭話,他察覺到了我的沉默,瞥了我一眼:“你罵起人來滔滔不絕,怎的現在這麼寡言?”
我……
我眯起眼看著他,原來這家夥在我罵那死老太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的遭遇了,他卻耗到最後我快被弄死才出現救我,他是閑我的生活不夠激情和刺激,所以想嚇嚇我麼?
似乎看出我心裏在想什麼,他直白的說道:“沒錯,在你一走進後山我就感應到了,料到你不會太順利的回來,所以就出來看看好戲。誰知道你還真的那麼蠢,蠢得無可救藥。”
我咬牙道:“對,我的確很蠢,就如你知道的這樣。你覺得我的人生太過平淡無奇,存心給我找刺激是吧?還有更刺激的麼?一次性來個夠,那死老太和抬著棺材的鬼算什麼啊,小兒科嘛,還有更厲害的麼?”
他嘴角微微上揚:“有,我比那些孤魂野鬼可怕得多,夠刺激麼?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過我一直係在腰間的白玉墜……”
果然他還是已經發現了,畢竟是神器一樣的東西,他不重視才怪,丟了他肯定會很快發現的。我答道:“看見了,在幫你脫衣服的時候看見的……”
我哪裏敢坦白是我偷的啊,等他自己拆穿了再說,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他抬頭看著天空的皎月喃喃道:“這樣啊……那我再讓輕塵去別處找找,走吧,回去。”
他口中的輕塵多半就是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了,我不信他沒懷疑到我頭上,竟然就這麼放過我了麼?還是他喜歡看我掙紮一下,再慢慢的把我折磨死?
頂著月光回到山洞,他這回沒有把我丟進溪水洗澡,而是讓輕塵準備了一桶冰水。我泡在還漂浮著冰塊的大木桶裏,凍得懷疑人生。華問天就站在一旁看著我,麵無表情,我真懷疑他是在默默的逼我承認玉墜是我偷的……
不知道泡了多久,我覺得我要被凍死了,我顫抖著問道:“還要泡多久……?”他淡淡的說道:“我也在想你還要泡多久……對你來說應該很冷吧?泡了這麼久還覺得沒洗幹淨麼?”
我……
我怎麼那麼想罵他呢?他不開口我敢起來嗎?我在等他開口,他在等我起來,有毛病麼?
我從木桶裏出來,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奇怪的是我身上的皮膚並沒有出現凍紫了的現象,好像身體裏的血液還是很流暢一樣……那種冷也仿佛隻是從內而外,冷進骨子裏,卻不會把人凍僵。
我就這麼光著身子站在他眼前,他沒多看一眼,拿過一個小玉碗,抓起我的手臂手指輕輕劃過我的手腕,鮮血從我冰冷的肌膚湧了出來,還冒著熱氣,血流進了玉碗裏,接滿了一碗,他一聲不吭的拿著碗離開,我猜想他應該是去找那個冰棺裏的女人了……
突然有點心酸,我還能活著完全是依仗著我的血液對那個女人還有用,所以華問天覺得留著我還有用……我能活著,還得謝謝那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