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地府能任我進出的話,我根本不可能忍得住不來見他,我忍不住,可他忍得住。
憐兒聽了我的話之後莫名的有些傷感,望了望門口,多半是在盼著寮東萊來。我覺得有些悲哀,明顯的寮東萊比較喜歡那個令妃,或許袁老師說的沒錯,寮東萊娶憐兒,是因為某些原因,所以這裏麵,沒有感情的橋梁,良妃一死,一切都垮塌了。
第二天寮東萊才過來,一夕之間仿佛滄桑了不少,下巴都有胡茬冒了出來。憐兒見到他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的激動,但是又壓下來了,仿佛在害怕什麼。
寮東萊看她的眼神是那種陌生且冷漠的:“我最後問你一次,令妃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憐兒如風中顫栗的花朵,好像隨時都會夭折:“你……不相信我麼?”
她問的問題無非就是給自己找難受,寮東萊就是因為不信才來的。我看不下去了:“憐兒,你就實話實說好了。”
她看了我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說,我根本不知道那珠子為何會在令妃手裏,你信嗎?你給我的那玉墜,我從未舍得佩戴過,直到昨日我披上嫁衣出門之時,發現玉墜不見了,又沒來得及尋找,後來發生的事情,我根本不知情……”
寮東萊眉頭緊皺:“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了麼?”
我心一沉,憐兒麵如死灰:“嗬嗬……對,令妃是我殺的,我就是不滿你在娶我之前兩個月先把她迎進門,她才是你心中的良人,我不過是你仕途的幫襯!我妒忌她,我恨她!大不了就玉石俱焚,我寧可跟她一起灰飛煙滅也不要看你們親親我我!”
我衝過去捂住了她的嘴:“飯可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明明不是你做的,為什麼要承認?!”
寮東萊拽開了我:“她自己都承認了,沒什麼可說的了,來人,將她帶去地牢!”
憐兒眼中含淚,嘴角卻帶著笑,那笑是嘲諷自己的癡心,也是嘲諷自己的愚蠢和不值,亦是對寮東萊的放棄。
憐兒自己承認了罪行,我自然就被無罪釋放了。寮東萊親自給我道歉,我隻是看著他說道:“你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這個道歉,我不接受。我想去看看憐兒,你會允許的吧?”
他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在離開地府之前,我去地牢探望憐兒。她身上還是穿的嫁衣,在這幽暗潮濕的地方,顯得那麼格格不入,也那麼刺眼。
聽見我的腳步聲,她抬眼看著我:“你來了……”不難看出她有些失落,因為來的是我不是寮東萊。
我抿了抿嘴唇:“寮東萊不會來的,他就算來,也是來宣布你的死刑。給自己留點最後的尊嚴吧,那樣的男人,算了吧。如果他不珍惜你,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千裏路我隻陪你一程,從此風雪豔陽我不問’。”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謝謝你最後來看我一眼,他不允許別的人來看我,希望他能讓我父王來送我最後一程……”
我歎了口氣轉身離開,總覺得哪裏不得勁,憐兒太可憐了,這樣的話,她等於是替真凶去死,根本死得一點都沒價值,這樣隻會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倘若有一天寮東萊知道了真相,是否會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