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拿著手機,死死的盯著屏幕上的“喜歡過你”幾個字。
喜歡,過我麼?隻是,喜歡過是嗎?所以,隻是那一段時間的喜歡過我嗎?現在的我對於她來說,早就如同路人一般了嗎?所以她能這麼輕鬆的對自己說出喜歡過,好一句喜歡過啊,顧辰,現在你該死心了吧。
酒吧,昏暗的燈光,陌生的人群,詭譎的令人眼神迷離的夜色,細細的,淺淺的,滴落在盛著五光十色液體的酒杯中,慢慢的,沉下去的感覺,在此刻的顧辰眼中,竟是那樣的令人舒適,沉溺。
他極少來酒吧,他不喜歡酒吧喧鬧的氛圍,不喜歡酒吧浮誇的人群,不喜歡酒吧內和沈清身上清冷氣質不一樣的熱鬧和喧囂,但此刻的顧辰反而特別喜歡這種熱鬧。
可能是他在這之前的生活太安靜和冷清了,所以他此刻特別希望身邊能夠熱鬧一些,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走出那段寒冷的記憶。
也可能是因為他內心其實一直都在渴望著熱鬧,隻不過因為沈清,他把對熱鬧的喜愛轉變成了安靜,他想要回到從前,回到沒有認識沈清的時光。
他記得,在那之前,他真的很開心,而不是現在這樣習慣孤獨,周圍的同學、朋友都說他冷漠,其實啊,他不是啊。他隻是習慣了安靜,習慣了用沈清的方式去生活,習慣了,因為沈清變得不像自己。他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越來越分不清自己和沈清的差別了,潛移默化的,他習慣了往沈清的方向靠近。
顧辰的意識有些模糊了,他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好像隻有幾杯,又好像是十幾杯。他不知道,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頭疼的他沒有思考的意願,但又好像不是頭疼,是哪裏疼呢,他好像也說不清楚。他隻知道重複端起酒杯的這一個動作了,他甚至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潛意思裏,他不願意清醒,他有一種直覺,清醒就會更疼,哪裏疼呢?好像也不知道啊。
就這樣,顧辰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酒吧裏麵待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好像是王磬哲,又好像不是,是誰在叫我?
王磬哲看見顧辰的時候,顧辰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說實話,在酒吧看見顧辰的時候,王磬哲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他是真的沒想過顧辰會去酒吧喝酒,而且貌似這還喝的不少。顧辰在他的眼裏,一直都是一個冷靜,自持,穩重的人,當然,他隻會在沈清麵前變得幼稚而無聊。讀書的時候看過顧辰宣泄情緒,但是也不過是一個人獨處或者是變得更加的安靜,所謂的更加的安靜就是不開口說話,但是時間也是極短的,顧辰一直都是一個自製力很強的人。
但是今天看見醉醺醺的顧辰,王磬哲表示,活久見真的是活久見。王磬哲看著醉的趴在酒吧吧台上的顧辰,本來都已經伸出要扶顧辰起來的手忽然間又收回去了,然後他拿出了手機:“喂,沈清大兄弟,在哪啊?過來幫我送個人回去唄,我這邊走不開,我在這等你哈,一會我把地址發給你,你盡快過來。”說完他沒給沈清說話的機會就把電話掛斷了。
王磬哲掛完電話之後,又走到顧辰旁邊,用手不客氣的推了推顧辰,等顧辰醉意朦朧的抬起頭來,看了好一會才看出是王磬哲,也沒說什麼,從王磬哲舉了舉麵前的酒,用眼神詢問他喝不喝。王磬哲見狀挑了挑眉,心想,這貨可以啊,都醉成這樣了還喝。同時手上也拿起顧辰放在一邊的酒瓶衝顧辰示意。兩人喝了一會,王磬哲見顧辰沒有說話的意思,便開口道:“怎麼,我們顧辰現在也會借酒消愁?”說完一臉戲謔的看著顧辰。
顧辰聞言沒有回他,繼續灌酒。王磬哲看了一會是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把顧辰手邊的酒瓶拿走放到自己這邊,說:“你這是不要命啊,要喝酒也不是這樣灌吧?這還有什麼是能讓你想不開的?說來我聽聽?”
顧辰見酒杯王磬哲拿走,放下杯子,看向王磬哲,笑了笑:“沒什麼,就是忽然發現你們最後都能在一起了,而我反而還是在圈裏麵不停轉出不來,心裏憋得慌。”
“什麼在一起?誰和誰?”王磬哲被顧辰的話給弄懵了,問道。
“沒什麼,都是我自己妄想。本就不該是我的,我還奢望著能是我的。”顧辰看著王磬哲的表情,也不點破,但是說出的話確實在自己心上刺了一刀。
“不是你的?什麼東西不是你的?”王磬哲更是不懂顧辰說什麼了,但是顧辰看自己的眼神又讓他覺得這和自己有關,便也直接問道:“顧辰你特麼現在說話很有藝術感啊,老子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有話直說,有屁快放,這話裏藏話的你不憋屈可是我憋屈得慌。”
“嗬,什麼不是我的?都不是我的,什麼都不是我的。”顧辰沒理會王磬哲說的話,自顧自地說著,當然也可能是王磬哲的出現讓他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畢竟沈清那兒他不會去說,那麼王磬哲出現剛好給了他說出口的機會。“什麼,什麼都不是我的。沈清不是我的,沈清的過去不是我的,沈清的將來也不是我的。但是剛好相反,這些都是你的,什麼都是你的,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