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到了真相。
但又不想承認真相就是如此,想要在這一刻得到求證。
於是他向前伸出手來,想要觸碰眼前的男人,白西裝的太宰治沒有躲,他的表情也帶著細細哀傷。仔細看來,他倆的表情十足相似。
中原中也的手一點點向前,最終隻觸碰到了一團空氣。明明那個人就站在那裏,他卻什麼也摸不到。
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他的心裏越發難過,表情頹唐,像是早有預料般地說道:“你要走了嗎?”】
太宰治的表情跟著緊張起來,中原中也這個好像守寡一樣的模樣可不是什麼好信號,恐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是他們誰也不想要看到的。
明明之前還能正常的觸碰,現在卻隻摸到了一團空氣。這顯然不是什麼正常的表現,結合中原中也那句話,太宰治內心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想到這個猜測的內容,他不由得抿了抿唇角,如果這個猜測是真實的話,那他做的一切都很可笑。
不管是“書”裏,還是“書”外,一切都很可笑。
就好像你伸手就可以摘到的果子,非要繞一大圈去種果樹,搞到最後果樹沒有收獲,果子也不屬於自己。
萬般辛勞付出都是白費。
【風好像在這一刻停住。
明明外麵的陽光還是溫暖的,粉色花瓣被風托卷到空中,打著轉兒的落到地上,被路人用照片記錄下來;花窗透過來的光影也是絢爛的,在地麵投出斑斕的影子,帶著玻璃或紅或黃的顏色。整個季節都是暖洋洋的。
偏偏中原中也渾身冷寂,好像身處於寒風之中,手指關節都在打顫。
在他右手伸出去卻什麼也沒有碰到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假設成了真,那個被求證的猜想成了真!明明是最糟糕的一種設想,卻硬生生的成了現實。
像是為了襯托這個意象。
眼前翩翩君子的白西裝男人,在這刻褪去全部的鉛華,像是幻影脫去了他的偽裝,露出熟悉的模樣。
黑色的西裝,紅色的圍巾,左眼處纏著厚厚的繃帶。單隻露出來的鳶色眼睛威嚴不已。
是首領宰。
他渾身的氣息也在這一刻改變,不再有三月春風的溫暖融融,換成了徹骨的冷冬瑟瑟。呼嘯的凜風刮著皮膚,隻把人凍得渾身血脈冰涼。
一直上彎著的嘴角也拉平了,不再有平易近人的感覺。哪怕手上拿著一張紙,也沒有讓他的氣息好上幾分。
這才是這些年來,中原中也日日相見的模樣。
他用力的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披著紅圍巾的首領隻是他依依不舍的一個幻想,他還是那個白色的身影。那個能讓他依靠的白色身影。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哪怕他眼睛都已經酸澀了,結果也沒有任何的改變。最終他隻能沉痛的閉上眼睛,呼吸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苦。
心口好痛,五髒六腑好像被一隻手狠狠抓住,用力的拉扯攪動,神經係統不得不超量工作,內裏的氣息卻在這一瞬被抽空。
他頹然倒坐在椅子上,眼睛裏的光也削弱了。好不容易有了溫暖的世界,又回歸了寂寞的冬天。
中原中也不得不承認,他愛的人已經不在了,能讓他找到幾絲熟悉聊以慰藉的首領也已經不在了,並且最後一點痕跡也將退去。
原本以為還有一個留念可以陪在自己的身邊,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奢望。
從那個人決定從樓頂跳下去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失去了他的愛人。】
太宰治終於做出了跟“書”裏中原中也一樣的動作。
他閉上了眼睛。
抓著書頁的手指一點點收緊,直到把書角揉得起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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