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學樓裏人多不一樣,活動室裏,不光走廊,連教室裏麵都是陰陰涼涼的。
虞則心裏輕快又舒服,她靠在實驗教室的窗戶上,往下看風景。
顧白笙找齊了工具,隔壁忽然響起了音樂聲,節奏和速度都很慢,不激烈也不具有攻擊性,卻相當擁有重量感和金屬感。
聲浪隔著一堵牆悶悶地撲過來。
她們也沒著急走,站在窗邊聽著音樂,聊了會天。
直到跑操時間結束的時候,虞則和小白笙才抱著器具開門往外走。
走廊裏,隔著一個教室,門口站了一個男生在拍門。看見她們兩個人隻是隨意瞥一眼,隨即又繼續。
拍了兩下,似是不耐地喊道:“周知也,你在裏麵嗝屁了是麼,上不上課啊!”
虞則呼吸淺了些,垂著眼鎮定自若地往前走。
快要路過男生的時候,音樂聲停了,門毫無預兆地開了。
虞則忍不住偏了偏頭,作是無意地和門口的人撞上目光。她足足盯了兩秒,視線有些刻意地收回來,她輕吐了口氣,繼續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我就換個衣服,你至於一直拍我門?”
陳頌比了個剁手的姿勢,又往走廊旁邊象征性地指了指,“你有種別遲到,我不來你能在裏麵呆到放學!”
周知也嘁了一聲,攏好衣服,和他並排走。
陳頌拿著手機,看著自己發布的視頻裏,有一條不斷飆升點讚量的評論。他先是揚了揚眉,隨即有些荒唐地笑著彎起了嘴角。
他扭頭意味深長地睇了周知也一眼。
走出教學樓,接收到陳頌別扭的目光,周知也擰起眉,“你有病?”
“你才有病。”陳頌不示弱地回罵,旋即又很快變了臉色,眉毛跳動,嘴裏說著誇讚的話,“我們小周爺可真猛。”
周知也斜掃他一眼,哂道:“眼不瞎,都能看出來。”
他是現在沒什麼時間打球,要是一出場,百分百力壓群雄。
還用得著陳頌擱這兒給他拍馬屁?
—
也不知道是哪天開始的。
虞則變了,變了很多,她就是覺得不能再這樣隨隨便便了。
她摘掉了黑框眼鏡,換成了隱形。經常晚上學習到很晚,又早起遮掉自己熬夜的黑眼圈。然後挑選今天紮馬尾的皮繩,和選一雙能讓她看起來高一點的鞋。
虞則本身的氣質就很好,薄背窄腰,極好的身材比例讓她看上去並不顯矮。
皮膚白嫩,之前厚厚的黑圓鏡框,讓她看上去乖巧含蓄。摘了眼鏡,一雙澄澈的鹿眼完全成了加分項,那點俏媚氣兒全然透了出來。
又正又玉,說不上傾國傾城,但極為有辨識度,讓人過目難忘。
直到有一天,小同桌往她懷裏塞信的那一刻,虞則才意識到事情完全沒按照她想的方向發展。
“樓下理科班男生給的。”
“”虞則捏著信封的一角,臉上沒有絲毫想看的欲望。
“你不看?”
虞則把信放到她桌上,“你把信退回去吧。”
她的目的不在此,看不看都沒有意義,不如意思幹脆明白點。
“要不我幫你看看,萬一人家寫的也不是那種,是真的有別的事,那不是不太禮貌。”
虞則吸了口氣,遲疑了會,“那你看。”
小白笙彎起嘴角,心滿意足地打開信,一行一行逐字看了起來。
虞則麵上不在意,餘光還是小心翼翼地打量小白笙的神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