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隻會欺淩小小姐的惡毒囂張的五小姐……竟會這麼,說死就死了!?
“六娘不相信她會死麼?六娘覺得她不該死麼?”冬暖故發現自己的發尾還濕漉漉的,便又拿著布巾搓擦著發尾,明明在笑,然麵上表情卻是冷冷淡淡的,好似她在說的事情與她完全無關一般,也好似她所說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一件沒了也完全不會值得人可惜的物件般,令六娘才稍稍緩和了的臉色又漸漸蒼白了起來。
“柳漣死了,現在六娘可還覺得是柳承集相信我才讓我還安然無恙地回來的麼?”在柳承集心裏,想來十個她都不及一個柳漣來得重要,“聽說柳承集有打算今年要將柳漣嫁給戶部侍郎家的次公子的。”
“可,可老爺還是放小小姐回來了啊,證明老爺還是相信小小姐的啊!”六娘的心不安到了極點,她總覺得好像要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難道非要他相信我放過我,我才能回到這院子裏來?”冬暖故看著六娘煞白的臉,垂眸淺笑著微微搖了搖頭,隨後拉過了六娘粗糙不堪的手,稍微溫和了聲音道,“六娘認為沒了柳承集的庇佑,沒有了左相府這個遮風擋雨的宅子,我便會活不下去會死是麼?”
六娘的第一反應是抬手捂住冬暖故的嘴,驚駭道:“小小姐千萬可不要胡說!”
冬暖故拿下六娘的手,隻是看著六娘但笑不語。
六娘的眼神忽然變得驚惶不安,也緊緊盯著冬暖故的眼睛,嘴唇顫抖著似想要說什麼。
“六娘可知我方才在前廳見到了右丞相樓遠?”
“右相……這麼晚了,右相來左相府做什麼!?”六娘的心又慌又亂,右相和老爺可是死對頭啊,這大半夜的右相來府裏要做什麼!?
“來為羿王世子選妃。”冬暖故答道。
六娘驚得險些碰翻身邊圓桌上的瓷壺,“然後呢!?”
“我願意嫁給羿王世子。”冬暖故淺淺一笑。
六娘終是碰翻了桌上的瓷壺。
翌日辰時,左相府上下跪在前廳裏接了聖旨,除了對外稱“臥病在床”的五小姐柳漣外。
柳承集眼睛下的青灰與臉上的疲態彰顯了他的一夜未眠,冬暖故看著柳承集滿心不甘卻隻能畢恭畢敬地接下聖旨的模樣,垂眸勾唇淺笑。
她知道柳承集已經生過無數個想要將她殺死的念頭,可是他不能,確切來說是他不敢,他的膽子還沒有大到敢和王上對著幹的地步,除非他不想要他如今擁有的權利和財富了。
昨夜自樓遠走後,蕪院再沒有一個不速之客前來,平日裏那些隻知欺她辱她的小姐們全都乖乖地躲在自己的院子裏不敢再出來,生怕踏出院子一步就會再被那似乎會隨時冒出來的右相點名去當那勞什子羿王世子妃一般,也或許她們心裏在慶幸這個府裏幸好還有一個冬暖故,否則受難的就會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