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炷香時間即將過去,餘氏的臉色陰沉得一變再變,冬暖故作勢要站起身告辭,正當此時,李一帶著極重喘息的聲音在廳外高響起:“王妃,世子請來了!”
冬暖故循聲轉頭看向廳門外,見著那個頎長單薄的身影時微微蹙起了眉心,他不是說戌時之前都不會回來?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他該是已經回過寂藥,也該是發現她不在院裏了,無事,隻當她也出府去便好,就算她此刻就站在他麵前,他當不會察覺出什麼才是,因為世人眼裏的冬暖故是個啞巴,且她戴著紗帽披著鬥篷,盤在她肩上腰上的孩子們加大了鬥篷下她的骨架,她與他們眼裏的冬暖故,有著全然的差別。
司季夏進了廳子後隻淡淡地看了一眼坐在客位上的紅衣女子便朝餘氏微微拱了拱手道:“不知夫人差人喚季夏來所謂何事?”
餘氏卻是不答司季夏的話,而是看向冬暖故,竟是一改方才的冷淡而是客客氣氣道:“姑娘,世子已請來,可該去為小王爺看診了?”
“嗯。”冬暖故站起身,微微點頭,餘氏眼底揚起陰毒的笑意,正當所有人都認為這個條件開得如此簡單時,隻聽冬暖故又道,“不過這之前還需要側王妃做一件事。”
“什麼事?”餘氏已經十分不耐煩,卻還是忍著。
“這個事情也不難,不會浪費側王妃多少時間也不會耽擱救小王爺的時間。”冬暖故又輕輕笑了起來,看了司季夏一眼後道,“那就是側王妃跪在世子麵前,求他點頭答應我去救小王爺。”
司季夏轉過頭,目光冷冷地看著冬暖故,餘氏則是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讓側王妃對世子下跪。”冬暖故絲毫不介意周圍震驚不已的目光,笑著重複了一遍,“側王妃若是不想跪也可以,那側王妃大可等著詭公子出現,不過不知側王妃與小王爺有沒有這個福氣等得來詭公子。”
餘氏氣得渾身發抖,大管事的連忙喝冬暖故道:“休要在羿王府中一再放肆!”
冬暖故卻是看也不看大管事一眼,隻盯著餘氏,笑意深深,“側王妃,你跪還是不跪呢?”
隻聽餘氏咬牙切齒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好,我跪!”
受此奇恥大辱她定要這個女人生不如死!
司季夏則是緊緊盯著遮在冬暖故麵前的紅紗。
餘氏對司季夏下跪讓所有人瞠目結舌震驚萬分,而司季夏隻是冷冷淡淡地看著她,不拒絕也不反應,好似在他麵前上演的事情與他沒有分毫關係一般,待到餘氏重新站起身,冬暖故才滿意地點點頭說“可以了”,她當然知她這一句“可以了”讓餘氏生了多少個要她生不如死的念頭,她要的就是麵目猙獰卻又無可奈何的效果。
再接著,餘氏如當司季夏不存在般看也不看他一眼,領著冬暖故往浮院去了,轉身之際不忘給大管事使了一記眼色,大管事即刻會意地點點頭,並未跟在餘氏身後離開,而是站到了門檻外緊緊盯著司季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