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則是在他的話要說出來前微笑著對老婦人點了點頭,他想要說什麼,說不是麼?
老婦人看到冬暖故點頭高興得險些說不出話來,唇顫了半天才激動得說得出聲音,“太好了太好了,啊啊,不不,不能在這裏站著,快,快進屋坐著暖和。”
老婦人說完,激動高興得一時也顧不得什麼了,一手拄著拐杖另一手竟是伸去拉冬暖故的手,拉著她就往那低矮的泥房裏走,也還是不忘叫已經愣在了那兒的司季夏道:“平安也快些進來,阿婆做了你愛吃的豆腐釀。”
司季夏還是沒有動,隻是怔怔地看著被老婦人拉著往房子裏走去的冬暖故的背影,心跳得有些快。
方才……她點頭了嗎?倘她沒有點頭,莫阿婆又豈會開心得拉住了她的手?
她為何要點頭,這裏不是南嶺郡不是青碧縣不是羿王府,隻要他與她都不說,沒有幾個人會認為他們是夫妻,沒有人會知道她嫁給的是一個殘廢。
她為何……要點頭。
司季夏的眼神漸漸變得低低沉沉,冬暖故沒有聽到他跟上來的腳步聲,不由回頭看了他一眼,正好對上司季夏正看著她的目光,她衝他揚了揚嘴角,淺淺笑了。
那一記笑容就像冬日裏的陽光,耀了司季夏的眼,也耀得他心跳驀地加快,臉頰上堪堪褪下去的緋色又重新漫了上來,不願再多想什麼,他進了老婦人的家。
屋子很小,灶房和廳子擠在一間,此刻又是擠了三個大人進來,讓人覺得隻要再進來一個人的話這個小屋就會被撐爆似的,屋頂也很矮,似乎隻要稍稍踮腳抬起手就能觸摸到房頂一般,屋裏也很黑,一個三尺左右大小的方形窗戶根本透不進多少光,屋牆很黑,桌椅板凳很是陳舊,是一個窮苦人家,許是因為有客人來的緣故,此刻天還未完全暗沉下去桌上便已點了油燈,即便火光瘦弱得隻能照得清桌麵這麼一小塊地方。
然這樣狹小貧苦的屋子卻讓冬暖故感覺到了前世從未體會過的溫馨與熱情,老婦人拉著她到桌邊坐下後,小豆子立刻給她端來一碗熱茶,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她道:“阿嫂,這是我自己煮的甜茶,阿嫂喝喝看好不好喝。”
“阿嫂”這個稱呼讓冬暖故正捧過茶碗的手微微晃了晃,司季夏才剛坐下驚得險些要重新站起身,竟是有些緊張地看著冬暖故,似乎擔心她會因為這個稱呼而推卻了小豆子的好意,誰知冬暖故對小豆子笑了笑後捧起茶碗便喝了起來。
茶碗有些髒,碗口的地方還有著幾處缺口,直至冬暖故並未有絲毫遲疑地喝下碗裏的熱茶水時司季夏放在膝上的手還是微微握成拳的。
她……不嫌棄嗎,不嫌髒嗎?
“阿嫂,好不好喝好不好喝!?”小豆子一臉期待地等著冬暖故的答案,隻見冬暖故依舊是微微笑著,點了點頭,小豆子高興得立刻拍起了小手,正在灶台邊盛起鍋裏的菜的老婦人在這時斥了小豆子一聲,“小豆子先別鬧你阿嫂,來幫阿奶把菜端到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