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章 因為是阿暖姑娘上的藥(5)(1 / 2)

可司季夏才一坐下卻又立刻站了起來,看也不敢看冬暖故一眼就大步往廚房外走,背對著她的時候才敢低低出聲道:“我,我先去洗腳。”

冬暖故看著司季夏繃得直直的背影,覺得心口有些悶。

司季夏這一出去去了很久。

他坐在老井的井沿上,用冰冷的井水一次又一次地衝洗自己的雙腳,一次又一次互搓著雙腳,好像他的雙腳髒得怎麼洗都洗不幹淨一般。

不知是井水太過冰冷的緣故,還是他搓擦得太用力的緣故,他的雙腳此刻通紅通紅,腳背上似乎還擦破了皮,透出了點點的血色,可他像是沒有感覺也看不到一般,仍在雙腳互搓著。

天色已經接近全黑了,司季夏坐在那兒,似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似乎搓洗得很認真,就是連冬暖故拿著一根還有些微弱火苗的柴禾走到他麵前他都沒有察覺。

冬暖故一眼便看見了他腳背上一條長長的被擦破皮的紅印子,她心尖微縮,抬手抓住了司季夏的左肩,擰眉喚了他一聲,“平安。”

誰知司季夏像沒有聽到似的,沒有抬頭也沒有應聲,依舊隻顧著搓他的雙腳,還抬起右腳作勢要壓下放在一旁的木桶再一次衝洗他的雙腳。

“平安!”冬暖故終於忍不住,將他的肩膀捏得更用力了,踢開了他腳邊的木桶,與此同時揚聲又喚了他一聲,聲音有些顫,竟還有些哽,“不要再洗了,再洗你的腳就要廢了!”

不知為何,她喜歡叫他平安而不是司季夏,她總覺平安才是他真正的名字,總覺平安才更適合他。

“太髒,若是不洗幹淨會汙了阿暖姑娘的眼。”司季夏的聲音很輕,輕得隻要風輕輕一吹便會消散在夜色裏。

冬暖故隻覺心頭一窒,有那麼一瞬間竟覺心堵得難以呼吸。

“啪當……”冬暖故扔了手上的柴禾,柴禾掉在地上,上麵的火苗碰到地麵上的水瞬間熄滅了,周圍被好似突然暗下的夜色吞噬。

司季夏的身子往後一傾,險些掉到身後的老井裏,幸而他背靠在轆轤上,才不至於他失了平衡。

隻見夜色裏他的眸子裏盈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震驚得連呼吸都忘了。

因為此時此刻,冬暖故正摟著他的雙肩,摟得很輕,卻讓他覺得緊得他的心被壓得忘了跳動,她的發絲撩過他的鼻尖,他能清楚地聞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我不嫌你髒,我不在意你用手還是用腳吃飯,你不用這麼折磨自己。”冬暖故將下巴抵在司季夏的右肩上,她的手就抓在他右臂的殘斷處,不像人的肢體,倒像是被折斷的樹枝,不是光禿禿的,反是有些硌手,沒有一點點的殘肢,他的右臂,竟是被連根折斷了一般!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她的心跳得有多厲害,心中又是有多驚駭,抑或說有多疼。

冬暖故的舉動和出口的話讓司季夏僵愣得如同一尊石像,忽而隻見他猛地站起身,用他受傷的左手用力推開冬暖故,臉鞋也來不及穿,就腳步慌亂地往前邊小樓的方向跑去了。

不是走,也不是大步走,而是跑,真真切切地跑,足見他心下慌亂的程度。

井邊還放著他的鞋,卻已是被水打濕,像被人遺棄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