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覺得他有什麼不好,相反,她覺得他很好。
“我說了,你很好,你與我沒有什麼不一樣。”冬暖故非但沒有鬆手,反是連著鬥篷更抓緊他空蕩蕩的右邊衣袖,不給他絲毫轉身逃避的機會,“我不在乎你有沒有右臂,在我眼裏,你就是你。”
盡管冬暖故麵上表現得很堅決很鎮定,可隻有她自己知,在說這些話時她的心是緊張的,因為她知司季夏是自卑的是不敢於接受她的,可這也是她能表現的最大主動,倘他還是抗拒她……
她從沒有過不敢想的問題,如今卻是不敢想這個問題。
忽然間冬暖故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她堂堂****第一毒女從沒慌過任何問題任何事情,從沒想過自己也會為男女之事而忐忑。
其實,司季夏下意識是想躲是想逃,因為他不敢麵對,因為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可他覺得抓著他鬥篷的手有著他無法逃離的禁錮裏,將他的腳步禁錮住了,也將他的心圈在了這兒。
他知她不同於一般的姑娘,可她終究也是個姑娘,一個姑娘要說出這樣的話,必是用了極大的勇氣的,他若是連麵對這樣一個放下了姑娘家的臉麵鼓起勇氣對他說出這樣話的姑娘的勇氣都沒有的話,他還有何資格做男人?
況且,他聽得出她的真心,聽得出她的實意,聽得出她不是在與他玩笑,聽得出她不是想要取笑他,聽得出她是真的……喜歡他。
即便唇上還殘留著令他心跳不已的溫軟馨香與輕痛,即便身與心都緊繃得如何也放鬆不了,即便心下還是生著想要逃避的感覺,然司季夏終是穩住自己的雙腳,抬眸,迎上冬暖故的目光,看著她如星辰般的眼眸,漸漸柔和了眉眼,聲音溫和卻顫抖道:“我也喜歡你,阿暖。”
是阿暖,而不是阿暖姑娘。
然隻這簡短的七個字,仿佛用了司季夏最大的勇氣,說完之後整張臉通紅如火燒般的晚霞,更是匆忙別開眼,不敢再多看那雙璀璨的眸子一眼,心跳猛烈得近乎要蹦出嗓子眼。
他早就喜歡他了,在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隻是不敢讓這種感覺在他心底紮根更不敢說出口而已。
可是如今說出這句話後,他隻覺自己的心霍地明了了,舒了,明明是不想讓在心底紮根的感情竟是不知不覺中愈來愈強烈,愈不敢承認就愈害怕失去,更沒有想過會得到她的回應。
然現在……
司季夏沒有再看冬暖故的眼睛,抑或說是不敢看,隻覺著冬暖故鬆開了緊抓著他鬥篷的手,繼而是沉默,讓他緊張不安的沉默。
這一回,換司季夏沉不住氣了,不過少頃的沉默竟讓他覺得難耐不安,隻見他轉回頭看向冬暖故,看她……是否是後悔說出方才的話了,若是後悔了,他……就當自己什麼也沒有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