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冬暖故不由輕輕笑出了聲,與此同時用食指輕輕戳了戳司季夏的腰側,笑道,“還不呼吸,是打算憋死自己麼?”
司季夏這才忽地坐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還是怦怦地跳著,好在四周黑暗,她不會看得到他此刻通紅得滾燙的麵色,否則他要有些無地自容了。
“阿暖有沒有受傷?”回過神來的司季夏將五指捏得緊緊的,眼裏有自嘲,他是學會了騎馬,可隻有一條胳膊的他遠遠不能很好地掌控座下馬匹,若是傷了她……
司季夏沒敢往下想,隻微微顫聲道:“抱歉阿暖,我不應該選擇騎馬。”
冬暖故的心又擰了起來,在黑暗中摸索著握上了司季夏的手,將他的手握得緊緊的,聲音輕輕道:“平安,不用陪著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羿王妃說,她不是他的母親,他說,他想知道他究竟是誰。
隻有她自己知,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擰得有多緊,生生的疼著。
她也知,這個疑問如巨石壓在他的心頭,壓得他痛苦,令他無法呼吸。
即便他什麼也沒有與她說,但是她知曉他心裏想著什麼,而他現下有機會知曉他心中的這個疑問,卻為了她而不去解開這個疑問,這讓她……於心何忍?
冬暖故隻覺她握著的手猛地一顫,司季夏的手冰涼冰涼,令她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一分。
隻聽司季夏的聲音低沉黯啞,“不了,我不能讓阿暖獨自一人去西山。”
西山他曾去過兩次,蟲蟻毒蛇遍布,猛獸蟄伏,尋常人等隻能有進無出,那樣危險的一個地方,讓他如何放心得了她獨自前往?
就算……他等到了他等了十二年之久的消息,他怎能在她需要他保護的時候離她身邊而隻顧他自己?他怎能讓她獨入險境?
“平安。”冬暖故隻是握著司季夏的手,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的眼睛,卻能感覺得到他的哀傷,“我既然敢與蛇為伍,便不會懼怕隻身上西山,倘我沒有這等自信,我就不會與羿王爺做這個交易。”
司季夏則是想握緊自己的手,奈何冬暖故握著他的手讓他不能收緊拳頭,眉間盡是苦澀,在黑暗中搖了搖頭。
“平安不信我麼?”冬暖故口氣依然輕輕,卻讓司季夏的手猛地一顫。
“我信阿暖。”近在身側的感覺讓司季夏的心晃得厲害,語氣卻還是堅決道,“不是不相信,而是放心不下。”
僅此而已,他若不信她,這天下間他還能相信誰?
“天下間沒有我入不了的山林,我不會拿自己的命玩笑,我會好好地重新回到你麵前。”這麼說著,冬暖故將司季夏的手握得更緊了些,似要將她的自信通過掌心傳給他,以讓他放心,“所以,不必為我擔心,隻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