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了就能做得到了的,我不會怪你,你也不要總因這種你不可改變的事情而自責。”冬暖故將司季夏的手抓得緊緊的,聲音輕輕卻堅定,“你對我很好,足夠了。”
“這一夜好好休息一夜吧,我來添柴就好,我看得出,你已經很累了。”冬暖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我不想看你太累。”
司季夏沉默良久良久,才沙啞著聲音道:“好。”
冬暖故又笑了,輕輕柔柔的,又將頭輕靠到了司季夏肩上。
寧靜的相處,偶爾的對話,讓司季夏有種他回到了水月縣山上生活的感覺,平靜,卻開心。
冬暖故腿上的傷不用換藥,司季夏隻是從書奩裏拿出一隻瘦頸小瓷瓶遞給她,還是如昨夜一樣讓她服下兩顆藥丸,冬暖故接過小瓷瓶,拔開瓶塞,傾出兩顆到手心,放進嘴裏,吞了下去,司季夏將拔開了囊塞的水囊遞給她。
冬暖故注意到,司季夏這次遞到她手裏來的小瓷瓶並非昨夜那隻,盡管都是綠瓷表麵,然昨夜那隻是暗綠色,而今夜這隻,是淺綠色。
她還是什麼都沒有問。
夜愈深,空氣就愈來愈冷,司季夏不斷往火堆裏添柴,絲毫沒有要閉眼休息會兒的意思,使得冬暖故又蹙起了眉。
半晌過去,死寂又添了一把柴,火勢又旺了一分,仍舊帶著些濃煙,他還是沒有要靠回樹幹休憩的動向。
冬暖故將眉心擰得更緊一分,喚了司季夏一聲:“平安。”
冬暖故以為司季夏隻會頭也不回地應她一聲而已,誰知司季夏在聽到她喚他後竟是忽地站起身,並未轉身看她而是頗顯緊張道:“我這就睡!”
冬暖故一愣,看著高高的司季夏眨了一眨眼,然後笑了,伸手去拉他,笑道:“睡就睡,瞧你緊張的,難道是我嚇著你了?”
她還從不知道她的聲音有這麼大的本事,這還沒說什麼話,他就已經緊張了。
“不,不是。”司季夏被冬暖故拉著坐到了她身邊來,卻還是看著火堆的方向,沒有看她一眼,身子更是習慣性地繃著。
“平安,其實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冬暖故曲著左膝,坐胳膊搭在膝蓋上,正將臉枕在自己臂彎裏,看著坐在她身子右側的司季夏,看著他被火光映得明亮的側臉問道,右手還是拉著他的鬥篷。
“阿暖隻管問就好。”
“我長得很難看麼?”冬暖故聲音輕輕的,問出來的問題卻嚇了司季夏一跳,使得他連忙答道:“不,阿暖,阿暖怎會長得難看,阿暖……很好看。”
她怎會長得難看?她是他見過的最美麗最動人的姑娘,她的笑更是此生見過的最美好的風景,便是連美麗的霞光都不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