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樓遠看著未著鬥篷從後邊院子走出來的司季夏時,自然而然地去看他空蕩蕩的右邊袖管,司季夏並未有所閃躲,反是坦然客氣地與他見了禮,反是冬暖故眼神陰陰地直盯著樓遠,盯得樓遠嗬嗬笑道:“八小姐的眼神,有點可怕啊。”
冬暖故無視他,拉著司季夏的手轉身就往屋裏走,司季夏則是對樓遠微微頷首以示歉意,任著冬暖故將他拉回了屋。
樓遠的眼神落到冬暖故與司季夏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又笑道:“八小姐與世子和好了啊?”
秋桐在他旁邊小聲提醒道:“爺再多說話,當心八小姐反悔不把王蛇給您了。”
樓遠立刻閉嘴,待冬暖故與司季夏進屋後才道:“秋桐啊,可算說了回人話,待回京了,爺有賞啊。”
秋桐的嘴角抽了抽,連忙拒絕道:“爺你可別,爺的賞賜秋桐可不敢要。”
正當這時,春蕎輕輕撞了撞秋桐的手肘,示意她少說兩句,她們的爺不同常人,讓他找著了話題說起來可就沒完沒了了。
秋桐會意,即刻閉嘴。
冬暖故推了司季夏去他那屋收拾,她則是回她那屋收拾她的細軟,把她當了玉佩得到的銀票和銀兩全都放進包袱裏,再將在水月縣時司季夏幫她買的茶梅發簪簪到發上,別上耳墜子,再將那隻木刻鐲子套到右手手腕上,喚了小銀,確定沒有什麼遺漏後闔上屋門出了屋。
屋外及院子裏還未見司季夏的身影,隻見樓遠一臉愜意地坐在小樓前的桂樹下,冬暖故本是想到旁屋看看司季夏是否收拾妥當,卻在想想之後沒有朝那邊走,而是提著行李走下了前廊。
樓遠看到跟在冬暖故身後的銀環蛇,不由誇讚道:“八小姐可真是禦蛇有道。”
“謝右相大人誇獎。”冬暖故麵不改色,眼眸望向司季夏的那間屋子。
樓遠順著她的目光也看了過去,道:“樓某瞧著世子的麵色不大好,八小姐可是在擔心世子?”
冬暖故收回目光,看向樓遠,正要說什麼時,司季夏那間屋子的屋門打開了。
隻見他肩上已係上鬥篷,脖子上還圍著冬暖故送給他的圍巾,手上掂著的包袱有二,一隻裹著可換洗的衣裳,一隻是冬暖故在西山上見過的充做藥箱的書奩,還有那個長且沉重的黑布包袱,他背在了背上。
似乎不管他走到哪兒,這後兩隻包袱他都會一直帶著。
樓遠正慢慢站起身,拂了拂衣袍上的褶皺,笑道:“世子與八小姐既已收拾妥當,那咱們便啟程吧,走得晚了可就不好了。”
樓遠說完,根本不待司季夏與冬暖故應聲,轉身便朝月門的方向走了。
春蕎伸手去幫冬暖故拿包袱,冬暖故沒有拒絕,將自己手上的兩隻包袱遞給了她,而後轉頭去看司季夏,隻見司季夏眼瞼低垂,不知在想什麼,麵色依舊蒼白如霜。
沒有與司季夏說什麼,冬暖故隻是走在司季夏右側,與他並肩走著,手輕拽著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