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遠的話險些讓冬暖故把嘴咬破,知道樓遠說的是什麼,耳根一熱,咬牙切齒道,“不用你管!”
樓遠聽出了冬暖故的不自然,笑意更濃道:“來,八小姐,抱穩你相公了。”
冬暖故微微一驚,連忙轉身,樓遠正好鬆手,使得司季夏的身子直直朝冬暖故傾去,好在冬暖故手抬得快將他穩穩抱住,雖是被司季夏的重量壓得往後踉蹌了兩步,但好在沒有朝後栽倒。
樓遠這突然的鬆手自然免不了冬暖故狠狠一瞪,樓遠笑著走開,“八小姐不讓樓某看世子的身子,樓某可沒敢亂看,八小姐拜托樓某幫忙的事情樓某已經做好了啊,可不敢打擾八小姐和世子休息了,樓某這就回自己屋去了啊。”
冬暖故抱著司季夏,果如樓遠所說,裹在他身上的衣裳沒有被動過的跡象,眼裏的怒氣便少了一分。
樓遠已經跨出了門檻也已把門闔上,忽又推開門,雖還是笑著,卻不是方才那種玩笑的口吻,而是多了幾分正經道:“世子會醒來的,八小姐不用太過擔心,若是需要,可隨時到隔壁來喚樓某。”
樓遠說完話,將屋門關上了。
冬暖故說不出心裏對樓遠究竟是個什麼看法,此時的她也無心於任何人的問題,怕再把司季夏涼著,忙將他半攙半抱地挪到了床上,動作迅速地將他的身子擦幹,再替他將衣裳穿上。
他的頭發濕了水還未幹,冬暖故不敢讓他枕到枕頭上,而是讓他背靠著自己,用棉巾反反複複地為他擦拭著頭發。
至始至終,司季夏都未曾睜過眼,便是連方才那麼大動作地抱他移他,他也沒有因不適而輕輕蹙一蹙眉,他睡得很沉很沉。
冬暖故替司季夏將頭發擦得半幹時,屋外傳來了敲門聲,是春蕎。
春蕎端來了煎好的湯藥與滾燙的薑湯,遞到冬暖故手裏後便退下了。
喂司季夏喝湯藥並不太順利,喂到最後,他喝下半碗,淌出半碗,冬暖故便又用濕了熱水的棉巾替他擦了擦下巴與脖子。
薑湯是沒有辦法再喂,冬暖故將它們放到了屋中的桌子上,這才又重新坐回床沿上,握著司季夏的手靜靜看著他。
約莫過了一刻鍾,不見司季夏蒼白的麵色有任何變化,唯見他本是發白的唇開始泛紅,隻片刻的時間,便見他的雙唇紅得詭異,與他如霜白的臉色形成極為強烈的對比。
冬暖故慌了,一遍又一遍用手背去試司季夏額頭的溫度,仍舊是冰冰涼涼的,使得她的心也與愈來愈涼。
最終,她再也坐不住,替司季夏將被子捂好,站起身就要出屋去。
可就在她堪堪轉過身時,床上有極其輕微的動靜傳來,冬暖故一驚,連忙轉回身,正見著司季夏微蹙著眉心翻了個身,將身子慢慢蜷了起來。
冬暖故立刻又坐到床沿上,隔著被子扶上司季夏的肩並輕輕喚了他一聲,“平安?”
司季夏沒有回答,隻是將身子蜷得更緊了一些,蒼白的臉上開始有了淡淡的血色,雙唇紅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