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他真的一睡不醒……她不敢想。
“對不起,阿暖。”司季夏隻覺自己喉間苦澀得緊,“我……”
而司季夏的話還未說完,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了。
因為,此刻冬暖故正在他的右肩背處落下輕輕一吻。
司季夏將自己的右肩抓得更緊了,如被雷擊了一般處於三魂七魄被拔空狀,第一時間想著的是要將自己的右肩從冬暖故的感知範圍內移除。
誰知冬暖故輕輕吻了他的右肩背後將手覆在了他緊抓著自己右肩的左手背上,動作很輕,卻震得司季夏無法動彈。
“阿暖,我……”司季夏顫抖著唇,腦子裏直嗡嗡作響卻不知自己此時此刻說什麼才是好,唯一想到的隻是自我貶低的話。
然他的話還未來得及出口,冬暖故似知曉他想要說什麼一般,淺聲道:“你很好,你不髒,也沒有不堪,我喜歡你,我是你的妻子。”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窗戶紙已完全被拂曉的天光染白,久到冬暖故覺得自己都要沒了繼續擁抱司季夏的勇氣時,司季夏卻在這時動了動方才一直緊繃著一動不動的身子,在被子裏慢慢轉過了身,麵對著冬暖故,沒有逃避,而是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逆著透過窗棱透進屋裏的淺淡晨光,冬暖故的眉眼有些朦朧,司季夏看得不是太清楚,卻能清楚地感覺得到她的每一個鼻息輕拂在他頸上。
因著這一轉身,司季夏將自己的右邊身子枕在了下邊,隻見他抬起有些微輕顫的左手,將掌心輕輕貼到了冬暖故的臉頰上。
這一次與以往的每一次都相反著,冬暖故的臉頰是冰涼的,而司季夏的手則是溫熱的,那貼在他掌心的冰涼溫度令他的手驀地一僵,片刻後他用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冬暖故的眉眼,動作緩慢的,輕柔的。
“阿暖。”司季夏這一吻很輕也很短,他的唇離開冬暖故眉心的同時是輕捧著她的臉,將目光重新專注在她臉上,語氣帶著輕微的顫抖道,“我要你,可以嗎?”
冬暖故驚住了,下意識地反應是抬手抓住司季夏的手腕,微微睜大了眼定定看著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方才他說……要她?是真的,還是她的幻覺?
沒有得到冬暖故的回應,這一回司季夏不是羞愧地離得她遠遠的,反是更靠近她一分,目光熾熱灼灼,手更顫抖了些,竟是又問了一次,“阿暖,可以嗎?”
冬暖故依舊沒有應聲,隻是將抓著他手腕的手移到他手背上,輕輕磨了磨他的手背後,忽然朝前伸出雙臂,抱住了司季夏的脖子,將臉埋到了他頸窩裏,用力點了點頭,“嗯!”
她以為他永遠都不會碰她,就算他們已經毫無保留的同床共枕。
再回答冬暖故的,是司季夏緊緊的擁抱……
“平安。”在司季夏將簪子放到枕邊後重新看向冬暖故時,冬暖故抬起緊握成拳貼放在身側的雙手,捧住司季夏的雙頰,淺柔道,“我想看你笑。”
她喜歡看他笑起來時頰邊淺淺的小梨渦,她想看他笑起來時如盛著花釀的小梨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