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間卯時南碧城城門堪堪打開時,一輛頗為華麗的馬車急急駛進了城門,攆著一地的雨水直往城東方向駛去。
一刻多鍾後,馬車在左相府大門前停下,車夫提了掛在馬車上的風燈後急急跳下馬車,跑到大門前,抓起門上的銜環咚咚咚地敲響了緊閉的朱漆大門。
天色尚黑,左相府大門外的風燈不知何時被風雨打滅,大門前黑漆漆的,唯有車夫手中那一盞風燈在晃著明滅不定的黃光。
就在車夫敲門時,馬車上跳下來兩個丫鬟,先從馬車上扶下一位三十二三歲左右的錦裙婦人,再扶下一位正值妙齡的貌美姑娘,正是柳清及她的生母,柳承集的二夫人。
在柳清及這二夫人踏上左相府大門前的台階時,那沉重的朱漆大門由裏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還打著哈欠的年輕家丁,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抱怨道:“誰啊這是!這天還沒亮呢,敲敲敲那麼急催命啊!?”
而家丁的話剛落,一個狠勁的巴掌便扇到了他臉上,打得他立馬清醒了,看清了眼前的人後連忙點頭哈腰賠禮道:“是二夫人和四小姐回來了!小的,小的方才還沒睡醒沒有看見二夫人和四小姐,求夫人和小姐原諒小的一回!”
沒有人應這家丁的話,於是家丁立馬改為跪地求饒,然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見她們表態,便大著膽子慢慢抬起了頭,而當他抬起頭時除了看到正在往馬車上搬下東西的車夫外,哪裏還見著其餘人影,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想著這一向最愛數他們這些下人的不是的二夫人今兒居然隻是扇了他一耳光而沒有追究他,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就在家丁心底揣摩著這二夫人與四小姐這回娘家一趟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大事時,柳清正急匆匆地往柳承集的院子走去。
就在柳清就快要走到柳承集的院子門前時,二夫人忽然拉住了她,一臉的顧忌道:“清兒啊,現在時辰還早,你這般急匆匆地闖進你爹的院子裏去,若是你爹生起你的氣來可怎麼好,要知道你爹最忌諱別人在他休息時擾了他。”
“娘!”此時沒有除了她們的貼身丫鬟意之外的外人,柳清敢喚二夫人一聲“娘”,此刻隻見她緊蹙著眉,眼中有對她母親的嫌棄,是以連情緒都有些失控,“娘都忘了一路回來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了嗎?”
“娘沒忘,娘隻是……”二夫人一向是個隻知對下人撒狠而沒有主見的女人,平日裏有什麼事情都是聽柳清的意見,而柳清也不待她說完話便打斷了她,“娘!你放心,爹絕不會責怪你我在他休息時擾了他的。”
“可是……”二夫人還是覺得不安心。
“娘!”柳清也不想與二夫人多說了,趕緊拂開了她的手,轉身大步走進了柳承集院子的月門。
二夫人連忙跟了上去。
柳承集熟睡中被擾而致一臉陰沉,整個左相府上下無人不曉他休息時不喜有人來擾,除非發生了天大的事,而柳清這天還未亮便回到府裏來並且要在這種時辰非見他不可,他心裏直覺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是以也未來得及生氣,便穿戴洗漱好到院裏的小廳見了她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