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公公。”樓遠看向站在殿門外的鄧公公,麵上又重新掛起了淺淺的笑意,“王上讓公公去把太子請來,道是有事情要對太子說。”
“是,奴才這就去。”樓遠是王上身邊的紅人,鄧公公雖然是伺候了王上十來年的老人,卻也不敢小瞧這個年紀輕輕的右相大人,對他說的話更是不敢不信不從,領了命後趕忙退下了。
樓遠往前走了幾步後忽然停下了腳步,看向殿前值守的侍衛問道:“方才跟在我身後的那名姑娘,哪兒去了?”
“回右相,那名姑娘說,說她內急,要找茅廁。”侍衛有些忐忑,“小的,小的就給她指了茅廁的方向……”
“……”樓遠眼角跳了跳,眼神有些沉。
他似乎就不該把那個小乞丐帶進宮!
內急上茅廁?
南碧城的天依舊黑沉得早,還不到酉時過半,天色便完全暗沉了下來,家家戶戶已然掌燈。
因著沒有離開右相府的緣故,又因司季夏麵色不佳且麵上還有隱隱的疲態的緣故,吃罷早飯後冬暖故便推了司季夏回房歇著,道是要讓他睡個回籠覺,然司季夏在寂藥裏時早起習慣了,如何也睡不著,卻又無事可做,見著院子裏的梅樹開了花,便讓陶木去向府裏專門負責打理花草的下人借了工具,開始給這院子裏的草草木木修整。
冬暖故也拿他無法,對他所做的事情她不熟悉也搭不上手幫不上忙,是以便裹著鬥篷坐在屋前廊下看他忙碌,腳邊是司季夏為她升的炭火,她手裏捧著的是司季夏為她泡的茶,看著他忙碌在院中的枝枝木木間,看著他專心致誌的模樣,看著他修剪一株梅樹也能修出溫柔的笑容來,漸漸失了神,連手裏的茶水何時涼透了也不知。
司季夏愛極花草樹木,一旦他忙活起關於草木的事情來,他的眼裏就隻剩下這些植物,完全不去想其他事情,忘了休息,甚至忘了喝上一口水。
若非冬暖故會隔一段時間給他遞上一盞茶,隻怕他在忙完之前根本連水都不會喝上一口。
冬暖故有些不能理解司季夏對花草樹木的喜愛程度,然她也不會去打擾他,因為她喜歡他認真的模樣,喜歡看他不經意間的淺笑,像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直至夜色沉下來,司季夏才退回到屋前,看著滿院修剪過的草木,嘴角攀著溫柔的笑意。
冬暖故還是欣賞不出這院子裏幾乎都是光禿禿的樹木有何動人之處,她隻是將手中的茶盞湊到司季夏嘴邊,用肩膀輕輕撞撞他,道:“先喝口茶,我幫你拿著茶盞,你喝就好。”
司季夏沒有拒絕,而是微微低下頭就著冬暖故遞來的茶一口喝盡。
司季夏喝完茶汁後這才轉身看向冬暖故,隻見冬暖故衝他淺笑:“平安,今夜的晚飯,我們出去吃如何?”
“這些日子是皇寺廟會,外邊很是熱鬧,平安不是沒有來過京畿?我們去走一走如何?”冬暖故笑得很柔和,盡管她對廟會沒有興趣,盡管她已經逛過了一回,然她還是想與司季夏去走上一走。
因為他的寂藥太冷清,她想讓他嚐嚐熱鬧的味道,她陪著他一起。
“好。”司季夏看著冬暖故的眼眸,點了點頭,盡管他對廟會並無興致,他還是把自己迷失在了冬暖故溫柔的笑容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