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怔了一怔,隨之目光不是閃躲亦不是慌亂,反是直直地迎著冬暖故的視線,豎起食指對冬暖故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嘴角彎彎帶著笑意,“這是我的秘密,當然不能人人都告訴了,況且這種事情我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夫人是第一個,因為我覺得夫人是好人,所以我舍得把我知道的都告訴夫人。”
這回換冬暖故怔了一怔,因為融雪的話,也因為她嘴角的彎彎笑意,那笑意裏,帶著無需多言的信任。
“若我不是好人呢?”冬暖故終是在融雪率直的心性中微微一笑。
“就算夫人不是好人也不要緊,在我眼裏是好人就行了。”融雪笑得粲然,並不在乎冬暖故究竟是善還是惡。
冬暖故淺笑著微微搖了搖頭,這樣的姑娘,似乎讓她的心根本生不了芥蒂。
重活一世,真是什麼都感覺變了,便是待人待事,都與前世的她有著天壤之別,又或許,是因為平安的緣故。
思及司季夏,冬暖故抬眸看向了司季夏的那個方向,隻見他一人披著深灰色的棉布鬥篷坐在一群錦衣華服的男人之中顯得極為格格不入,然他麵上的神情始終靜靜淡淡,隻有在司鬱疆在他上首一張坐席坐下時他的眼神才有些略微的變化。
冬暖故沒有再說話,融雪也沒有再向她說什麼,安安靜靜地縮在她身旁,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卻一直在滴溜溜地轉,這兒看看那兒瞧瞧,見著王上還沒有來,她將整個昌明殿細細打量了一周後又開始向冬暖故說她所知道的事。
南蜀國共五位皇子,大皇子在年幼時夭折,是以如今的南蜀國隻餘四位皇子,當今王後無所出,且吃齋念佛以求靜心多年,除了王上生辰會她出席之外,她已許久未曾出席任何大小場合的宮宴,然盡管如此,每一次宮宴王上都還是會命人擺置她的席位,人人皆道王上待王後情深,隻是帝王之心,誰猜得準,又有多少人敢猜?
太子排行第二,係嫵貴妃所出,而嫵貴妃在兩年前染疾不治已去世,三皇子生母是地位低下的宮女,因王上的某一次臨幸而懷胎,三皇子生下後其生母被嫵貴妃處死,梅妃心疼這小兒,便求了王上將其過到她名分下。
四皇子十二歲開始從軍,至今已有八年,八年來隻有在其生母熹妃壽辰時回京畿,王上也不能奈他何。
五皇子係梅妃所出,梅妃在後宮的地位雖無嫵貴妃高,也並非王上最寵愛的妃子,若說王上寵愛嫵貴妃的話,那對於梅妃,便是敬重,但凡梅妃向他開口提的話,從未有王上不答應的,就像當初的三皇子,嫵貴妃本是想要過到她名分之下的,並且在梅妃之前向王上提了這個事情,可最後王上還是將三皇子給了梅妃。
也因此,梅妃成了嫵貴妃的眼中釘,使出各種法子將梅妃往死裏整,就怕梅妃哪天對王上說出讓五皇子當太子的話來,而梅妃本就身子弱,於五皇子十三歲那年染了病捱不過去,香消玉殞了,在那之後,王上雖有納新妃,卻不見誰人再產下個一兒半女,整個後宮,在那幾年時間內可謂是嫵貴妃一人獨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