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的話音才落,隻見融雪將嘴捂得更嚴實了,那眯得彎彎的眼睛明顯是快要憋不住笑了,卻還是捂著嘴附和冬暖故道:“對啊對啊,我要是男人,我也不會娶你這個一看就滿肚子壞心眼的毒婦的!”
“……!”那藍裙姑娘被氣連話都說不出了,想發作卻又不敢發作,忍氣忍得渾身顫抖不已,她身旁的千金們也因著融雪的補充忍不住掩嘴笑了。
冬暖故卻是覺得還不夠,又是輕呷了一口茶,用一種語重心長的口吻道:“不過,就算姑娘有著一顆純淨的心,想來也是與五殿下無緣的,依姑娘的坐席位置來看,想來也非係出高門,也是,若是姑娘係出高門的話,怎會愚蠢到特意穿與五殿下衣衫顏色相似的裙裳,高門千金可不會這麼明顯地來彰顯自己心中的想法。”
“姑娘想來是第一次進宮赴宴吧,也難怪了。”冬暖故將手中的茶盞擱到麵前的長案上,看著那藍裙千金的眼睛,“其實姑娘也可以想象能入五殿下的門,但是依姑娘的身份,也隻適合做妾。”
冬暖故說完,收回目光,隻見那藍裙千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一陣紅,險些被冬暖故氣得吐血,不能發作,隻能將自己的下唇狠狠咬住以控製自己的情緒,生生將下唇咬出了血來。
“姑娘,似乎五殿下往這邊瞧過來了。”冬暖故又是輕輕一笑,周遭霎時安靜了下來。
名聲與麵子,於這殿中任何一名千金小姐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毀了她們的顏麵比結結實實地摑她們幾巴掌能讓她們憤怒痛苦十倍百倍,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倒是比動粗省力多了。
這個世上,隻有一種人她絕不會原諒,那便是欺辱平安的人,即便隻是一個字,也不行,倘再讓她聽到從她們嘴裏聽到關於平安的一個不字,她不介意讓她們嚐嚐極致痛苦的味道。
不過冬暖故卻也沒有說假話,五殿下確實往她們這個方向看過來了,因為她們這個方向鬧出的些微響動。
與五殿下的目光同時投過來的,還有司季夏的目光,司季夏眼裏有些微的不安,冬暖故讀懂了,朝他微微一笑以示無事。
司鬱疆放在膝上的手猛地一顫,迅速轉回頭,隨之抬手拿起案上的酒壺,給自己滿了一杯酒,昂頭就喝。
司季夏收回目光時正好看到司鬱疆正在給杯中滿上溫酒,隻見他的手顫抖得有些厲害,並不算小的杯口,他竟還是將酒灑了出去。
就在司鬱疆抬手將酒杯送到嘴邊時,司季夏也抬起鬥篷下的左手想要製止他,然他的手僅抬到一半又垂了下來,隻默默看著司鬱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握緊了搭放在膝上的手。
隻見司鬱疆一杯接著一杯,便是連上邊王上問他話他都沒有搭理,王上隻是靜靜看他一眼,並未說他什麼,隻繼續聽著殿中的奏響的絲竹管樂,時而與隕王爺笑談幾句。
司季夏坐在司鬱疆身旁,見著他喝完一壺酒又讓宮女再上一壺,坐在他前邊的三皇子擰眉說了他兩次他也未加理會,三皇子便未有再理會他,自和身後的官員說話去了。
待殿中第三場歌舞畢,隻聽隕王爺“啪啪啪”三擊掌,連道了三聲“好”,笑得豪爽地朝王上誇讚道:“素聞南蜀歌舞管樂最是美妙,今日得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好極,好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