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白拂琴師是一名琴師,不如說他是北霜國的一把奪命利器更為準確,不過白拂琴師生來性情古怪,不願效忠於北霜王室,卻也不會離開北霜國。”
“他從不聽命於任何人,今番前來南蜀,想來也僅是因為雲琦而已。”
融雪說完這話後不再出聲,隻是微擰著眉靜待著事情的發展。
冬暖故淡淡“嗯”了一聲,靜觀太子、司鬱疆以及司季夏的神色變化。
若太子不知白拂琴師隱藏的實力的話,那他將五皇子推出來或許便隻是想要為南蜀國扳回個臉麵而已,然若他知曉白拂琴師不為人知的一麵的話,他這麼將五皇子推出來的目的,可就值得人猜測了。
再看五殿下的反應,似乎是知曉白拂琴師其實並不僅僅是琴師而已,否則他不會沉默這般久而不予以太子及王上任何回答,再者,在那日五皇子殿下到右相府找司季夏那日,冬暖故看得出他並非隻是一個偏偏文質皇子,他隱藏有身手。
而司季夏,即便他眼眸裏的白芒隻是一閃而逝,然冬暖故還是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眼神在一瞬間裏的忽然變化,也正是這眼神的忽然變化讓冬暖故知道,他必然知道白拂琴師撫琴能奪人命一事。
太子的話讓王上看向麵前長案上已然擺了五六隻白瓷酒壺的司鬱疆,卻未問他什麼,而是輕輕咳了咳後用和氣的語氣看向白拂琴師道:“五兒今日似乎情緒有些不大穩定,若是汙了琴師的耳,隻怕不大好。”
太子的眼神有細微的變化,張嘴,正欲說什麼時,自進殿來後便一直沉默著的司鬱疆開口了,許是方才一直在喝酒的緣故,他本是溫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啞,也不過他才張口而已,坐在冬暖故身旁已經努力用帕子擦淨自己麵上身上的茶水的藍裙千金便已是將視線膠在了他身上。
隻見司鬱疆看向隕王爺道:“不知隕王爺方才說的鬥琴,是想如何來鬥?”
“嗬嗬!”隕王爺笑了一聲,道,“五殿下是想與我白拂琴師各撫一曲,還是想與琴師共彈一曲?”
司鬱疆默了默,而後才淡淡一笑道:“隕王爺認為我與琴師共彈一曲如何?”
司鬱疆的話音才落,太子眼眸深處便有笑意淌過。
司季夏放在膝上的手猛地一顫,幾乎是想也未想地,便抬起手抓住了司鬱疆的手腕!
隻見司季夏本是強自維持平靜的麵色在手抓上司鬱疆手腕的時候滯住了,連帶著他的手僵了僵,是以司鬱疆還未待他說什麼,便掙開了他的手,緩緩站起了身。
司季夏再想叫他時已然來不及,因為司鬱疆已經離開了他的坐席。
司季夏的手還維持著前一刻抓住司鬱疆手腕的動作,就在司鬱疆慢慢走向琴台時,他將手慢慢收了回來,重新放到膝上,卻忽地將五指捏握成拳,目光緊鎖在司鬱疆身上。
就算隔著將近一整個大殿長的距離,冬暖故還是瞧清了司季夏眸中眼神的變化,她看得出他在擔憂,為司鬱疆擔憂。
隻聽融雪又在旁邊擰眉小聲道:“夫人,這五殿下似乎是個好人哎,若是他與白拂琴師各撫一曲的話,指不定這個大殿就要臥倒一大片人了,可若是兩人共彈一曲的話,這另外的一人就可用自己的內力弾製白拂琴師撫琴時傾注在琴音裏的殺意,如此便可讓聽琴之人免於這無形的攻擊,不過這個人可是需要有很深厚的內力才行,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