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自然就不會覺得奇怪。”樓遠笑著將一盞茶往旁邊的位置移了移,司鬱疆便正好在這個位置落座。
“能嚐右相大人親手煮的茶是我的榮幸,又豈有不喝之理。”司鬱疆落座,捧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青綠的茶汁,讚道,“好茶。”
“嘖嘖嘖,這茶能得五殿下的誇讚也是它的榮幸了。”樓遠笑眯眯的,“五殿下一大清早就光臨敝舍,真是讓敝舍蓬蓽生輝哪,不過五殿下這麼早過來敝舍應該不是來蹭下臣這一盞茶的吧?”
司鬱疆斂了麵上的和笑,也將手中隻呷了一口的茶汁放下,語氣沉靜道:“清晨便來叨擾右相大人,的確是有事而來。”
“不知是何事竟然勞得五殿下大清早地就親自前來敝舍啊?”樓遠還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與司鬱疆麵上的沉靜之態形成天壤之別。
司鬱疆也不惱,似是毫不介意一般。
“詭公子曾兩次為王上看過診,可對?”司鬱疆開門見山。
“五殿下說得沒有錯,的確是兩次。”樓遠笑答。
“兩次都是右相大人將其請到的,可對?”
“這個殿下也沒有說錯,的確兩次都是下臣請到的公子。”
“那可否請右相大人再一次將其請來?”司鬱疆麵色沉靜,眼神嚴肅。
樓遠卻是輕輕笑了一聲,“殿下玩笑了,殿下既然會這麼問下臣,自當知道詭公子是極難請到的,雖說兩次都是下臣請到的詭公子不假,可也可以說兩次都不是下臣請到的,因為下臣隻是向江湖人士發出了求詭公子的帖子而已,公子願不願意來,全在於他願意與否。”
“而且,下臣從未想過詭公子會來赴下臣之請兩次。”樓遠本是笑著,忽然就變了神色轉了話題道,“殿下這大清早來便是為了詭公子一事?可是王上病況有變?”
司鬱疆未回答樓遠這個問題,稍加沉默後才聽得他道:“既是如此,那便罷了,叨擾了右相大人,實為抱歉。”
司鬱疆說完,站起了身,欲做告辭狀,卻還是在告辭前問樓遠道:“不知……世子夫人可找到了?”
司鬱疆在問這句話時聲音很低很沉,卻又問得有些遲疑,好似他思量了許久才將這個問題問出口的一般。
“這個問題啊,殿下何不親自去問問世子呢?”樓遠並未回答司鬱疆的問題,又微微笑了道,“殿下不是正要打算去找世子嗎?”
“正是。”司鬱疆的眸光凜了凜,定格在樓遠眼睛上,像是要從他眼眸深處看出什麼一般,聲音卻是又變回溫溫和和道,“還勞右相大人讓人為我引個路。”
“殿下前幾日還到過敝舍找世子,若殿下還記得路的話,殿中自行去便好,在下臣府中,殿下隻管隨意就好,不用在乎這些對主人家不敬的虛禮的。”樓遠不僅說話隨性,便是處事似乎都是隨性的。
司鬱疆也未再說什麼,隻是微微頷首道:“既是如此,便再在右相大人府中多叨擾一些時辰。”
司鬱疆說完這話時,轉身便往廳外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