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昭看著司鬱疆,陰冷一笑,卻未答他的話,而隻是發號施令道:“拿人。”
柳承集盯著司季夏,眼中有陰毒的冷厲,似乎恨不得此刻就想上前親手將他拿下,踩在腳底。
柳承集早在聽到柳清帶給他的柳漪的消息時就怒火中燒,恨不得直接拿了冬暖故來處置,非但未能如願,現還摻和進了一個司季夏,竟還到他府上撒野,攪得他顏麵全無,這如何能讓他不怒不恨?
而他自己,眼裏始終隻看好司鬱昭這棵大樹,以致他考慮不了司鬱疆這個靠背,也不想去附靠羿王爺,即便司鬱昭已然排擠了他。
是以柳承集這次進宮,找的不是臥病在榻的王上,而是直去往東宮太子府,因為他知道太子與他一樣,比任何人都想除掉樓遠這顆釘子,這一次,正是一個好機會。
就算王上再如何倚重樓遠,若他有罪在身,證據鑿鑿,王上就算不想治他的罪隻怕都不行。
況且如今的廟堂決事權,是在太子手上。
右相樓遠擅自請羿王世子來京並請其附宮中皇宴,而羿王爺之心人人皆知,樓遠這麼做,其心可見。
而究竟是他擅自請羿王世子來京還是真奉了王命,此刻都不重要,因為此時王上正昏睡不醒,沒人能證明樓遠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柳承集心中的盤算,是一箭雙雕。
“梁大人請當心些,這個世子,並不一般。”說這話時,柳承集有些咬牙切齒,倒不是他要關心刑部侍郎,而是他擔心刑部侍郎拿司季夏不下。
今日就算拿不下樓遠,也定要拿下司季夏!
柳承集的話音才落,便引來刑部侍郎梁丘一聲冷笑,隻見他帶來的兵衛將司季夏圍住卻又留出一個豁口的位置,看得出這個豁口是留給梁丘親自上前來拿司季夏的。
而能讓刑部侍郎親自捉拿的人,不是地位高上之人,便是重罪死罪之人,司季夏究竟犯了何罪,除了司鬱昭、柳承集及梁丘,其他人還尚且不知,而司鬱昭也沒有要將其罪告知旁人的意思。
似乎他的眼裏,周圍的人皆是死人一般,既是死人,就完全沒有必要多說什麼。
兵衛雖為梁丘留出了他的位置,然他卻未親自動手,隻向近身的兩名兵衛使了一記眼色,兩名兵衛會意,同時向司季夏走了過去,一句話未說,伸手就要押上司季夏的肩。
司鬱疆本想上前製止,然他的雙腳終是沒有抬起,隻見他微蹙著眉心,眸光沉沉地看著司季夏,雙手微微捏握成拳,似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而就當兩名兵衛手隻差一分就要碰上司季夏的肩頭時,隻見他微微彎腰,將左手裏提著的書奩放到了地上的同時,兵衛的手抓了空。
司季夏像是沒有察覺到他身後有人而隻是在做一個很自然而然的動作而已,然這個看起來很是自然的動作讓司鬱疆的眼神更沉一分,炎之炎陵眼中的震驚更多一分,樓遠麵上的笑意亦更深一分。
因為習武之人都知道,這樣一個看起來在自然不過的動作,想要在背後受敵時依然能做到自然而然,這個人必然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