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果然聰明,也難怪王上會將龍墨玉令交給公子。”樓遠也慢慢為自己重新倒上一盞熱茶,“不過公子今日出現,不全然是為了八小姐吧。”
“若非內子失蹤,在下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做這個事情,畢竟在下不想插足廟堂之事。”司季夏抬手捧上麵前的那盞熱茶,卻隻是捧著,沒有喝,“隻是,如今已由不得在下做選擇。”
“這也正是右相大人想要見到的結果。”
“嗬嗬……是嗎,這是樓某想要見到的結果嗎?”樓遠忽然輕輕笑出了聲,輕呷了一口茶,“能與公子成為知己成為至交,何其榮光。”
“不。”司季夏微微搖了搖頭,“在下所做之事,殿下並不知曉。”
“正因如此,才更是榮光。”樓遠笑。
司季夏不答,而是將手裏未動過一口的茶盞放回案幾上,緩緩站起了身,道:“在下想進宮為王上診脈,可否請右相大人代勞領路?”
“願意效勞。”樓遠也緩緩站起了身。
“多謝。”
在司季夏跨出門檻時,隻聽樓遠在他身後緩緩道:“若非公子與五殿下交好,隻怕樓某一次也請不來公子。”
司季夏依舊不答,隻是往前走著。
幾步之後,又聽樓遠道:“公子難道不想知道天下之大,為何樓某獨獨選中了公子來做這一件事嗎?”
“這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司季夏冷冷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扣到了臉上。
那是一張麵具,一張無臉的全黑麵具。
樓遠在笑,一種任何人都猜不透摸不清的淺笑。
拉車的馬匹一路馬不停蹄,隻消四天,便從京畿南碧城到達了南嶺郡的白雲鎮。
這一路上,除了第一日時羿王爺在馬車裏與冬暖故話談外,餘下幾日冬暖故未再見過他,盡管馬車裏再無第二人,任冬暖故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然她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也不吵鬧,甚至是該吃便吃該睡便睡,似乎完全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
因為她知,她跑不掉,就是羿王爺不再馬車裏親自盯著她,她也沒有丁點可以跑掉的機會,因為馬車的前後左右,是兩手空空的她根本無法抗衡的影衛。
然,她也沒有想要逃跑的想法,因為她還有事情要做。
心裏有了既定要做的事,心便也沉靜了下來,如此一來,坐在馬車上的冬暖故便覺無所事事百無聊賴,在馬車經過一個小鎮時,她向馬車外與車夫並排而坐的黑鷹提了一個小要求。
她想要一些碎步和針線。
半晌後,馬車稍稍停了下來,車簾被撩開,黑鷹給她遞進來一小包東西。
正是她要的碎步和針線。
冬暖故之所以想要這些東西,不過是因為她想到了司季夏穿針引線縫補他那領破了口子的鬥篷時的模樣,想起了司季夏當時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