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說,他嚐到的是一種將對方放到了心底深處的感情味道。
他品嚐過這種味道,隻不過他一直嚐的是苦澀之味,並且有時會苦到辛辣,卻從未嚐到過甜味。
原來,是這樣的一種味道。
嗬……
待斬白不緊不慢地將這碗桂花粥喝完,末了他才將放在他身旁長凳上的一隻黑布包裹著的小包袱拿到了桌上來,不放到冬暖故麵前,亦不放到司季夏麵前,而是放在桌麵中央,似乎他拿出的這件東西並不是給他們其中的任何人似的,而後才慢慢站起身,誰也不看,隻冷冷道:“奉閣主之命,將此物轉交給詭公子。”
斬白說完話,微微抬了眸,卻不是看向司季夏,而是看向冬暖故。
“敢問這是何物?”冬暖故麵上不見疑問,似乎對於斬白的一聲“閣主”和“詭公子”沒有絲毫的驚訝與不解,隻是迎著他冷銳的視線,問得客氣。
“黑狐血。”斬白說著,視線微移,從冬暖故麵上移到了司季夏麵上,卻見司季夏神情冷淡,眼神輕掃過桌麵上的那隻黑布小包袱,不驚不詫,無動於衷,就像這件東西在他眼裏可有可無一般。
冬暖故眼底卻是有一抹驚詫一閃而過。
黑狐是生活在終年落雪的極寒之地的一種動物,是一種極為有靈性的動物,其血更是有著天下第一奇藥之稱,傳聞包治百病,尤以治療內傷最為有效,世上不知多少人想要得到黑狐之血,然黑狐極難遇到,即便遇到也極難捕捉,更兼極寒之地的氣候幾乎無人能承受,且若是有幸得到黑狐血,還必須以血玉裝盛才能催生藥效,而血玉又是世間寶貝,傳聞天下間的血玉隻有兩件,然兩件血玉究竟在何處在何人手中,無人知曉。
而眼前這個男人道這黑布小包袱裏的東西便是黑狐血,能將其從極寒之地帶到這溫暖的南嶺郡來,必是有血玉裝盛。
這樣兩件世間難得的寶貝,此刻就放在眼前,如何能令冬暖故不詫然?
然她詫然的不僅僅是這黑狐血是如何得到的,而是它出現的目的。
這是給司季夏的,由此可見——
冬暖故微微蹙起了眉心。
“難道閣主看不出你比我更需要這黑狐血?”司季夏輕抬眼瞼,看向正欲離開的斬白,語氣平平,無揚無抑,無波無瀾。
然卻是他這樣一句無波無瀾的平平一句話,讓斬白的腳步頓了頓。
隻聽他冷聲讚賞道:“不愧是詭公子,查常人所不查,見常人所不見。”
“我不受此物。”司季夏依舊無動於衷,聲音平平。
“嗬——”斬白一聲冷笑,沒有回頭,隻抬腳往廚房外走,“我不過是奉命轉角,你受與不受,與我無關。”
司季夏眼神有些陰沉,有些冰冷。
隻聽斬白在跨出門檻時又道:“南碧將有風雪起,南嶺的確是個好地方。”
斬白說完這兩句聽起來沒有任何聯係的話,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司季夏及冬暖故的視線裏。
司季夏的眼神變得愈發陰沉了。
冬暖故將目光落到桌上那隻黑布包裹的小包袱上,眼神亦是沉沉,少頃,她身手將隻黑布小包袱拿到了麵前來,卻沒有打開,而是轉頭看向司季夏,聲音低沉地問道:“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