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再一次煩躁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將他本就梳得不整齊的頭發撓得更亂了,隻見他一臉惱怒地往回走,邊走邊罵融雪道:“納蘭融雪你這頭吃裏扒外的豬,老子真是白養你了白養你了,你長大了就是來氣老子的,氣死老子了,老子再不愛你了!”
冰刃的速度很快,他的一句話才說到一半便已經回到了融雪麵前,正要接著繼續罵,他發現融雪的肩膀忽然抖了一抖,讓他怔了怔,眨了一眨眼。
隻見融雪的雙肩又輕輕地顫了一顫,冰刃慢慢擰起了眉,眼神也漸漸變得詭異,而後慢慢又慢慢地躬下腰,躬低到能看到融雪的臉的高度。
再爾後,冰刃連麵色都詭異起來。
下一刻,隻見他神色慌亂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一雙手指上又指下,指左又指右,指指融雪又指指他自己,一臉的揪擰,最後才聽得他極為頭疼兼無奈道:“我的融雪姑奶奶!大小姐好閨女!你別哭啊!你都多大的人了,你哭什麼啊!你丟不丟人啊,你這是赤裸裸地想要爹的命啊!”
融雪在哭,確切地說,也算不上哭,隻是流淚而已,然她好像在忍著什麼似,瘦小的肩膀時而顫上一顫,似乎想哭卻又不願意哭出聲。
而冰刃最怕的,就是融雪哭,準確來說,他是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覺得頭疼欲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才是好,所以他從小就叮囑融雪不管發生事情都不能哭,就是再害怕再傷心也絕不能哭,便是連知道自己下一刻就會沒命的時候也絕不能哭。
也所以融雪幾乎不哭也不掉一滴眼淚,並且隨了他,愛笑。
融雪不想哭的,因為師兄曾一度叮囑她不管遇到什麼事都絕不能哭,可是眼下,她如何也止不了自己的眼淚,就像它們自己要流出來似的,根本不受她的控製。
她也不敢抬手抹眼淚,怕冰刃看見了嫌惡她,可他還是看到了,她的眼淚依舊止不住。
“小豬雪啊,剛剛是師兄說錯話了,你是師兄最愛的師妹,師兄絕對不會不要你的啊……”此時的冰刃軟了下來,一臉溫柔哄孩子般的模樣和前一刻相比簡直又是判若兩人,這樣的他,若對別人說他就是那個黃泉邊上行冰尖刃上來的殺手冰刃,隻怕都沒人相信,隻因此刻的他在融雪麵前,就像個做了天大的錯事惹了自家閨女生了天大的氣般的可憐爹,那語氣簡直就不是哄了,根本就是求,“當然了,小豬雪你是個漂亮可人人見人愛的好姑娘,絕對不是吃裏扒外的豬,師兄那也是說錯話了,好師妹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生氣中的師兄計較,師兄這就帶你朝梨城飛奔去,帶你吃遍梨城好吃的!然後陪你一起等梨花開!”
“來來來,到師兄背上來,師兄背你去,立刻帶你飛奔去!”冰刃說完,拿起方才他扔給融雪而融雪沒有接住以致掉到了地上的包袱,立刻背對著融雪在她麵前蹲下了身,還不忘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融雪快到他背上來。
不過冰刃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動靜,他便重重地歎了口氣,好像他根本就是知道融雪不會趴到他背上來一樣。
“小豬雪啊,師兄求你不要哭了啊,你這是要把師兄的命給哭沒嗎?要是把師兄的命給哭沒了,你上哪去找我這麼好的師兄去?”冰刃已經無奈頭疼到了極點,用了妥協的語氣道,“你不想去梨城是不是?好好好,不去就不去,那就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師兄陪你去,行了吧?”